霍瑾生没有带助理,庄临推着霍瑾生的轮椅,满脸愧疚,老神婆的命令对他来说
更高一级
霍文溪看了一眼,立即说:跟他没关系。
霍瑾生膝盖上铺着一条棕色毛毯,双手自然地交叠着,没回答这句话,“你先出
去
庄临对霍文溪点了下头,把轮椅团定好,出去时贴心关了门。
后院内蝉鸣突然叫得很凶,竹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霍文溪保持着垒在台阶上的
姿势没有动,只足平静地熄灭烟头。
这是霍瑾生交代她的,什么时候都不能乱了方寸,所以她仅有十五岁,尽管她有
点畏惧太姿,但在霍瑾生的眼皮子底下一点都不慌乱
霍文溪对霍瑾生又怕又爱,那是霍家的族长,并不是她的母亲,尤其霍瑾生洞察
一切,就算她们偶尔很亲密,但也总是若有若无保持着某种距离
椴长时间没人说话,霍文溪坐在台阶上看竹叶抖动,霍瑾生陪她看。
你不用担心,霍瑾生先开囗,霍文溪只能听她说,“你妈妈比你要叛逆很多。
霍文溪知道她会教育自己,她们平时很少聊起霍怀璎,好像她不存在。
她很小的时候甚至不知道母亲已经死亡,以为她只是出远门。
但必要的时候,霍怀璎又是连接她们唯一的纽带,每次她们闹矛盾,太婆就会主
动透霞关于母亲的过去,有段时问霍文溪对此感到很着逐,想让太婆多讲一点。
霍瑾生谈论起霍怀璎时嘴角有个很柔和的微笑,好像说中了心中很柔软的那郎分
囫忆,她在你这个年纪总是跟人打架。
“打架?“霍文溪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在她心里霍怀璎是
个绝对的精英,冷静又克制,是人类理性的代名词。
霍文溪问:“跟谁打架?”
“什么人都有吧,乱七八糟的,帮人出头啊,看不惯行侠仗义?“霍瑾生眨了下眼
睛。
霍文溪有点想笑,脑海里浮现出的画面是年轻的母亲在混社会。
“不止呢,她为了气我,还把头发编成脏辫。“
因为不能剪头发,霍怀璎叛逆起来,直接编成了一头脏辫,里面混了紫色的发
丝,看上去就是个不良少女。
太婆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画笔一样,在霍文溪脑海中重新勾勒母亲的形象,擦除掉
旧的部分,添加新的细节。
不知道为什么,跟照片里的样子完全不同,但要生动很多,好像一个假人突然动
了动。
起码霍文溪想要跟她做朋友了,而不是一座只能仰望的高山,冰冷又遥远。
“那时候她好像总是很愤怒。“霍瑾生说:“预知之眼带来的副作用,需要某种发泄
方式。“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些?”霍文溪问。
何止是没有传闻,甚至都没听外人谈论起霍怀璎,只有霍家内部人提起,但每次
提起来也只说是个天才。
霍瑾生:“我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在外面传?”
霍文溪忍不住笑了,这种处理方式很有太婆风范,她笑过之后又很怅然,母亲果
然毫无短板,她连格斗体能都很强。
后来呢?霍文溪好奇问:你管教她了吗?
霍怀璎从一个叛逆少女变成理智的学者,中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霍瑾生微微捏头: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是预知之眼让她安静下来的。“霍瑾生的目光沉了沉,那是所有霍家人的命运,
被预知之瞅启发,经历动荡的启蒙期,然后就会背负对应的责任
椴难瓷这到底是命返的馈赠还是诅咒
霍怀罐过了一段极其濯乱的生活,在看了无数个未来砷片之后,某一天突然顿
悟,她解开脏辫,把头发编成麻花辫垂在身后,开始研究墙外生物。
毙不满足于霍瑾生的道路,跟太婆背遨而驰,直到有一天她背起行囊,离开霍家。
所以我也不金管你,你不用拶心。霍瑾生说。
霍文溪很意外,转念一翅又觉得没那么意外。
霍怀堪渠然是她们的缓冲带,霍文溪又知遢了一点母亲的信息,但不知道这到底
有什么意义。
她闭上眼,额头抵在霍瑾生的轮椅边缘,像是小兽依偎着太姿,而霍瑾生很自然
地摸过她的脑袋,让她枕着自己膝盖
你的腿不做手术吗?霍文溪问。
科技发达了,霍谨生完全可以接机械义肢,这样就能下地走路了。
霍瑾生抚摸着她的发丝,“这会让外人放松对我的警惕。“
一个人异能过分强大会让人害怕,但霍瑾生坐着轮椅就像是拥有显眼的弱点,达
到某种平衡。
你以后也会做这种小小的让步。
霍文溪嗯了一声,她从小跟在太婆身边,知道一切都可以用来交换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