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宁真不习惯当队长,之前徐萌和霍文溪才是担责的那个,现在祝宁已经真真切切坐了这个位置,她想活会有人来救她,她想去死,会有人跟随她去死。
祝宁做出什么指令,队友都会认。
祝宁摇了摇头,客观来说,她不具备进入车尾的能力,她当时都爬到了车尾,那节车厢跟其他完全不同。
触感冰冷,祝宁短暂趴上去的时候听到下方有生物蠕动,听到塞塞窒窒的响声,车尾肯定不止有福寿螺本体。
祝宁现在就像个污染物,在野外,野兽相遇时会判断,能够厮杀的肯定觉得自己有一线生机。
祝宁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在车尾活下来的机会。
而且那节车厢不是可以从外部打开的,应该是必须要从内部穿行,北调的人也不是傻子,不可能想不到走车顶。
但他们全都失败了,祝宁在19车门口看到的尸体,19车内部,20车应该有更多尸体。
好不容易活下来,祝宁过了热血中二病的年纪了。
祝宁摇头后,戚雪柳松了口气,裴书很轻松地耸了下肩膀,祝宁心想这几个队友是不是绑架她,反正她做决策,承担最大的道德压力。
祝宁多年后估计会后悔,近在眼前的宝藏不去探秘。
这里应该就是污染区的生路,祝宁在墙外经过三个,两次都是吞噬污染源,第一次走生路。
只不过这条生路特别一点,需要到特定时间才能打开通道。
接下来他们只需要等待到站下车就行,几个人都累得够呛,自己找位置休息,终于可以喘口气。
裴书没休息,抽出自己口袋里的调查笔记,在上面书写。
裴书是八十年后的调查员,尽可能收集资料,祝宁多看了他一眼,裴书还会速写,以图画的形式展现了这一幕。
画得很真实,下面附上裴书的注解。
这可能是车头人最好的结局,他们留下了信息,后人只会记录,寻找到对自己有利的那部分。
戚雪柳不知道是不是躲祝宁,特地坐得有点距离,怎么,她是什么倒霉传染源吗?
林晓风指了下祝宁的额头,那道血柱流到脖颈,没戴头盔,全汇聚衣服里了。
祝宁跟她笑了下,林晓风点了下头,跟在自己旁边,眼巴巴看着她。
察觉到祝宁看她后又偏离了视线,假装自己在看窗外,怕他们坐过站。
祝宁觉得林晓风真的很像小狼,必须要母狼带领着捕猎。
裴书那边记载特别快,估计是搜刮完所有信息了,刚才裴书打字,解释很简短,祝宁想着下车后多问问裴书“请神”的事儿。
列车向前,外面景色被甩到身后,祝宁也看到了那座正在行走的山,不得不说很壮观。
他们这边生死存亡都好几次了,山川行走不受干扰,一共也没走出多远。
一个个废旧车站甩过,都不是多罗站,祝宁看着看着有点困。
突然,裴书走到祝宁跟前,半跪下来,和祝宁的视线持平。
因为戴着头盔,祝宁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觉他特别正式,一改之前颓废流浪汉的作风,像一个很尽职的下属。裴书在笔记本上写下什么,然后转给祝宁看。
那上面很简短的一句话:我没背叛你。
祝宁看到这句话很想笑,裴书眼里自己是个什么形象,好像不早点解释清楚,祝宁会就地把他弄死,裴书不会活着下车。
祝宁点了下头,意思是自己知道了。
裴书又刷刷刷写:归乡号消息是刘瑜提供的。
刘瑜?谁是刘瑜?
裴书感觉祝宁看不懂,又拿过笔记本写了一句:刘年年的妈妈。
原来刘年年的妈妈叫刘瑜,祝宁脑子嗡地一声,刘年年的妈妈为什么知道这么诡异一辆车?她是坐过吗?
裴书又写下自己的猜测:遗传。
写的简单,连主语都没有,祝宁一下看懂了,刘年年的污染状态很可能是遗传自己的母亲?
这完全颠覆了祝宁的认知,她一直以为是这两年污染更浓导致的,从来没往遗传方向想。
但她其实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是刘年年呢?
林晓风突然推了下祝宁,她整个人一愣神,才反应过来,归乡号停靠,右侧车门打开,外面有个废旧车站,生锈铁牌上写着多罗站。
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