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宁这么一说,李念川看鱼人突然没那么胆寒了,这些东西在他眼里变成了“业绩”。一共二十五条业绩,折合成新币起码二十五万。
不是烂鱼,是金闪闪的钞票。
祝宁:“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精神污染他们?”
“啊?”李念川刚接受眼前的鱼人是业绩,完全没跟上祝宁的思路,但有点跃跃欲试,“怎么污染?”
祝宁思索了一番,“精神污染是指,看似正常的人做不正常的事,或者是看似不正常的人做正常的事,有点绕,但重点是,重复。”
污染的重点在于重复,死去的鱼人一直重复念叨着末班车,不断上车的鱼人一直在重复盯着祝宁和李念川。
重复+不正常才是精神污染的公式。
李念川和祝宁都是扫垃圾的基层,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地分析污染物的内在逻辑。
李念川顺着这个思路想了想,“有道理。”
祝宁问:“你身边有什么可以洗脑的东西?”
李念川想了想,“我带了一本菜谱。”
菜谱?
祝宁歪头看他一眼,李念川解释:“你知道的,我们这行干不了几年,我要给自己留好退路。”
清理者赚够钱就要考虑退休,终身都要做精神检查,祝宁以后可能也要这样。
干,扫垃圾可真难。
祝宁:“念一段。”
李念川翻了翻电子菜谱,找到了一页,清了清嗓子,大声朗读:“红烧鲫鱼的做法,第一步,在鲫鱼表面划十字花刀,油中加盐,小火慢煎,煎至两面金黄,鱼皮酥脆……”
祝宁:“……”
鱼人:“……”
李念川真是个人才,这是红烧鱼人指南吗?
祝宁用头盔录音功能录下来,他们这边两个头盔都可以外放,祝宁本人要来了菜谱复印件,一本正经加入念菜谱队伍。
两个头盔加上他们俩,一共四个声音,如果有人这时候上车,乍一眼看,应该会觉得很奇怪,一号线末班车,有两个乘客身穿“机车服”,头戴黑色头盔,如同两个劫匪。
劫匪毫无羞耻心,大声朗读红烧鲫鱼的做法,不仅如此还用喇叭循环播放。
扰民!可耻!
不正常+重复=精神污染。
周围乘客皱眉,目光从阴毒变成了困惑。他们念了大概十次之后,眼前的鱼人气势矮了矮,低下血腥的断头,没有之前的戾气。
“污染浓度下降了?”李念川不可置信,现在的污染浓度78%,下降了1%
竟然真的有用!
祝宁嗯了一声,突然站起身,“你继续念,我去找污染源。”
李念川说这是个抓鬼游戏,污染源肯定就在车里,祝宁站起身后,李念川也跟着站起身,相反的是,鱼人没跟上来。
他们手上拉着拉环,齐齐转身,用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对着祝宁和李念川,但没有一个人跟上来。
大概是精神污染失效,他们没用了。
李念川不敢停,一直持续念红烧鲫鱼菜谱,跟个大喇叭一样跟在祝宁身后。
这辆地轨一共只有四节车厢,祝宁仔仔细细在车厢内搜寻,寻找一些线索。
四号车厢有三个乘客,三号车厢两个,二号车厢五个。
祝宁所在的一号车厢人数最多,二十五条鱼人加上他们两个一共二十七人,这辆车肯定之前发生了什么。
系统说消失的一号末班车,消失原因是什么?受到污染?
污染物可以进行精神污染,那污染物的形成是不是也是一种精神力?类似于怨念?
叮铃铃——
一阵电话声打断祝宁的思绪,在三号车厢。
祝宁跑去看,一个手机躺在座位上,刚才祝宁仔细检查了一遍整列地轨,根本没看见手机,这个手机突然出现的。
有人在给这部手机打电话。
手机的样式很古老,竟然是触屏机,废土世界早就进行了科技变革,大多数人身上都植入了芯片,可以绑定副脑。
副脑相当于身份认证+钱包+通讯工具,这年代没人用手机了。
祝宁:“乘客遗留下的手机?”
李念川看到手机之后也很讶异,“这起码是八十年之前款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