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说真的，这未必是坏事。

祂为座下弟子，甘愿受如此奇耻大辱。

佛教的凝聚力会因此更加团结，祂的弟子也会对祂更加死心塌地。

虽然正常情况下祂不会做这种选择，但既然已经做出了这种选择，利益也是可以最大化的。

“长生大帝今日所赐，贫僧必有所报。”

如来没有掩饰自己报复的心思，祂即便说放下屠刀，在场也没人会信。

所以如来直接道：“贫僧有一言赠予长生大帝——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伱敢对我的弟子出手，我就敢对你的人出手。

互相伤害，谁不会呢？

规矩可是你先破的。

很实在的威胁。

但季长生毫无所觉。

他又问起了之前的那个问题：“金蝉子的肉味道怎么样？”

如来眼神终于开始震怒。

“想来应该是不好的，所以从今以后，佛教弟子戒荤腥。再有那些敢吃人的，以后我煮了他们，再送给你吃。”

说到这里，季长生特意补充道：“当然了，如来你日理万机，不一定能随时找到。要是找不到你，我就把他们做成菜，喂给你其他的亲信吃。谁吃不完，谁就会成为下一盘菜。”

如来的底线彻底被践踏：“长生大帝，你真的要全面开战？”

“当然不是，我是在给佛教立规矩。”

“你凭什么给佛教立规矩？”

“好问题，这洪荒仙界诸多道统，除了圣人道统之外，难道还有天庭管不了的？”

季长生看向昊天：“陛下，我记得道祖是不是说过，天庭是最高官方统治机构，其余道统都要在天庭登记注册，才是合法合规的势力？”

昊天点头：“老师的确说过。”

“那佛教难道不应该归天庭管理？”

昊天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自然应该。”

“我为天帝，无法给天庭附属势力立规矩？”

“长生大帝自然有这个权限。”

于是季长生震怒：“大胆如来，你敢忤逆道祖法旨？你想造反吗？”

“我……”

如来被将住了。

西方教原本有圣人撑腰，不用搭理天庭。

祂改组佛教之后，第一时间去拜访了通天。

如果有通天撑腰，也不用搭理天庭。

当然了，祂已经打算和昊天合作了。和天庭合作，先当一个诸侯国，苟起来发育便是。

这点在祂的计划当中。

但是季长生的动作太快了。

佛教初创，千头万绪，祂不可能面面俱到。

季长生此时把问题摊在明面上，祂若是低头，佛教以后的定位就和后土的轮回地府差不多一个性质，名义上都要对天庭称臣。

但当年天庭初创，后土抢到了一个天帝位。

现如今六御格局已定。

佛教要是对天庭称臣，祂连个天帝位都捞不着。

座次甚至要在季长生之下。

这是如来不能接受的事情。

所以如来看向通天教主。

老师，再爱我一次。

通天还是心软了。

毕竟真的爱过。

“长生，我……”

通天教主话音未落，太清圣人就眉头一皱，再次站出来主持公道：“你闭嘴。”

通天教主：“……”

“我送如来入西方时，你已经与祂斩尽因果，此事人所共知。”太清圣人沉声道：“三弟，出尔反尔，不是圣人所为，莫要沦为世人笑柄，莫要让天下人不安。”

通天教主无言以对。

大哥说的是公道话。

多宝道人之前是截教首席大弟子，要去西方教当CEO，属于跳槽行为。多宝和截教的因果太深了，和祂的因果也太深了。

不斩因果，多宝就去不了西方教。

所以当年祂和多宝的因果纠缠已经全部被斩断。

这件事情不是秘密。

否则有“竞业协议”在，西方教CEO原本应该属于和元始天王彻底撕破脸的燃灯。

根本轮不到多宝。

西方二圣不会相信一个没有斩断前缘因果的大罗强者。

通天教主现在为如来出头，就是把当年拉出去的屎再吃回去。

属于信誉破产行为。

如果圣人可以随便出尔反尔，准圣们将从此提心吊胆，永无宁日。

秩序会被打乱，准圣为了自保，甚至会开始谋圣。

天下动荡，因果加身，哪怕是圣人沾染如此因果，也会迎来大劫乃至无量量劫。

通天教主很显然是圣人里面最拎不清的那一个，不过太清圣人把话说的如此明白，祂如果再听不懂，那就是装傻了。

祂没那个智力去装傻。

只能装死。

通天装死，季长生当然是乘胜追击：“看来如来你果然是想造道祖的反，我真是很佩服你的勇气。在天庭这个道祖钦点的地方，如来你就敢如此嚣张。离开了天庭之后，你敢做什么我都不敢想。”

如来：“……”

“陛下，有贼子蔑视道祖，难道你想袖手旁观？”

被点名的昊天无奈起身。

这事他确实不能置身事外，否则道祖那里没法交代。

虽然他和季长生之前谈的是季长生去冲锋陷阵。

但是谁让如来犯的忌讳犯到了道祖头上呢。

“佛祖，此事的确需要一个交代。”

季长生要的是管理权。

昊天要的是兼并西方教。

他们利益相同，如来再次看了一眼装死的通天教主，内心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

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

老师已经不是当年的老师了。

祂要自己成圣！

此地是蟠桃会，天庭的主场，如来没有把握能击败昊天，所以祂最终选择了让步：“佛教自然接受天庭的管理。”

你下命令，我不听就是了。

西天是祂的地盘。

就算天庭派去钦差大臣，也很容易遭受妖魔袭击。

到了祂的主场，如来有的是办法。

暂时低头只是丢脸，但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也只能先认了。

季长生步步紧逼：“既然接受天庭的管理，就整改一下佛教的规矩。从今以后，佛教弟子开始吃素。”

如来双手合十，向昊天行礼：“佛教只接受大天尊的管理。”

季长生眯了一下眼睛，看向昊天。

昊天知道如来是在向自己示好。

但此时接受如来的示好，就等于和季长生割席。

季长生在做的事情是在壮大天庭。

昊天不是通天，他还没有那么拎不清。

佛教的好处不能少，但不是这时候要的。

否则他为了好处当场就和为天庭冲锋陷阵的季长生割席，以后谁还为天庭去冲锋陷阵？

如来知道低头去换取弟子的性命，昊天也不会寒了下面人的心，这都是上位者的必备素养。

能做一方霸主，如来和昊天的基本素质都是过关的。

所以没有过多犹豫，昊天便开口道：“佛门教义导众生向善，减少杀戮自然是好事，长生大帝所言颇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