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升之最后几句话在一定程度上提醒了张辰,王珪确实会使用一些卑鄙的手段,比如上次审潘旭的案子,王珪就动用开封府的公差威胁房州会馆,那么这一次呢?
不光是王珪,还有韩缜,这次韩缜几乎就是毁在自己手上,他会放过自己吗?
张辰认为自己必须要有所预防,不多时,张辰便回到了府中,他直接走进了后宅,迎面遇到了汤九娘。
“兄长,出了什么事?”汤九娘看出张辰神情不太对。
“翁翁呢?”
“我在这儿!”张仲方拄着拐杖从院子里慢悠悠走了出去。
“翁翁,你带上柳娘虎子最好去城外住一阵子,我让九娘和你一起去。”
“啊!出了什么事?”
张辰苦笑一声道:“最近关于北伐的朝廷斗争非常激烈,我有点担心。”
“可朝廷斗争不伤及家人,这是惯例......”张仲方不解道。
“一般是这样,可总会有一些卑鄙无耻的小人,我必须要有所防范。”
张仲方心里明白,自己不能犹豫,那会耽误到孙儿做事,他果断地点了点头:“我听三郎的安排!”
汤九娘迟疑一下问道:“可我们能去哪里?难道是去房州会馆?”
张辰摇了摇头,回头对管家胡伯道:“胡伯,你儿子在城外为你购置的宅子还空关着吗?”
去岁胡伯的儿子胡禀生来京投奔时,周博给了他两百贯做些营生,胡禀生倒还有些孝心,在京中买卖小吃赚了钱后,便为胡伯夫妇在东京城南三十里外的赤仓镇附近,购置了一座宅院,将来给他们养老。
胡伯连忙道:“我前几日刚回去过一次,院子不小,现在就只有我的老母住在那里,还比较干净,完全可以住得下。”
“去收拾一下吧!城门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关,我们连夜出发,你把胡婶带上,还有赵虎的妻子,赵虎也跟去。”
张仲方点了点头,朝汤九娘说道:“九娘,去把柳娘虎子带上!”
两人分头回院子去了,胡伯又对张辰道:“东家,咱们可以乘船去,我那处宅子外面就是蔡河,乘船可以直通东京城,我去租两条大客船。”
“去吧!”
胡伯立刻带着一名小厮去租船了,张辰又嘱咐了赵虎几句,这才离开府宅,前往曾公亮的府邸。
总得来说,张辰并不是很反感曾公亮,历史上的曾公亮乃是三朝名臣,虽然独揽大权,任人唯亲,对宋朝的政治黑暗负有一定责任,但宋朝的政治黑暗却又不能说是某一个人的责任,重文轻武这一国策,本就注定了大宋的官场浑浊不可避免。
加上越演越烈的“三冗问题”,这是大宋制度上的顽疾,就连王安石呕心沥血地变法也难以解决根源问题。
张辰在曾公亮府前只等了片刻,曾孝直便从大门内迎了出来,老远笑道:“张御史,稀客啊!”
张辰行一礼:“很抱歉,来得仓促,打扰贵府,请问老相公可在?”
“我父亲在,他听说是张御史来访,很高兴,让我请御史去书房会面,请吧!”
张辰点点头,跟随曾孝直进了府宅,绕过几条小巷,来得一座小院前,这里便是曾公亮的外书房,曾孝直禀报道:“父亲,张御史来了。”
“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