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一定谨慎小心。”
韩忠彦接过报告退下去了,陈升之这才松了口气,起身离开军监所,返回了知政阁。
......
大内总管钱晋出宫的机会一般不会太多,他不像老牌大宦官杜忠成那样,能在外面独立开府,每天都可以回自己的府邸,他崛起的时间不长,积累的资历也不够,但他的野心和贪婪却远远超过了杜忠成,与他的资历不成配比。
钱晋虽然出宫的机会不多,但如果有利可图,他还是愿意降尊纡贵,勉强自己出宫跑一趟。
中午时分,在矾楼三楼的一间豪华房间内,钱晋一边喝着最好的茶,品尝着最精美的点心,他对旁边最美貌的茶妓兴趣不大,不过他对今日的收获却有着颇大的期待。
在他对面坐着登州刺史许同,许同的另一个身份就是韩缜的妻弟,他的刺史只是虚官,平时无所事事,所以他便成为韩缜在东京城的联络人。
他今日是专门受韩缜的委托前来买通钱晋,钱晋当然不是随便什么人的邀请都会接受,他很清楚韩缜现在遇到的危机,更清楚韩缜这些年捞了多少油水。
钱晋见许同几次欲言又止,便摆摆手让茶妓退下,两旁的侍女和乐师也一并退下,钱晋用雪白的帕子擦了擦手,用他那又尖又细的声音问道:“许刺史找咱家什么事?”
“是这样,军监所的人去了河北,恐怕监察结果对我姐夫不利,姐夫恳请大总管在天子面前说说好话。”
钱晋笑了起来:“许刺史恐怕找错人了吧!这件事是政事堂发起的,你应该去找陈升之或者王安石,哦,还有一个曾公亮,你找我一个内宫之人有何用?解铃还须系铃人嘛!”
“大总管言重了,我家姐夫是王珪王相公的人,怎么能去找其他人?”
“那去找王相公也行,他可是掌握着实权。”
“王相公卑职已经去找过了,但关键还是在天子那边,王相公就帮不上忙了。”
说着,他取出一份房契放在桌上,推到钱晋面前,钱晋倒也不客气,直接拾起房契看了看,是韩缜在金水河畔的那座十亩豪宅,至少价值三十万贯,这个价格还比较满意,不过对于一年就能捞几十万贯的河北路转运使来说,这点出血还不够。
他又将房契推了回去:“事关天子的北伐大计,恐怕我也无能为力。”
许同呆住了,价值三十万贯的豪宅居然还不满意,那钱晋还要什么?要知道他给王珪也不过才十万贯钱和一万两银子。
钱晋见许同没有反应,便起身道:“咱家下午还有事,就失陪了!”
许同顿时急了,连忙问道:“那大总管还要多少?”
钱晋回头瞥了他一眼,伸出两根指头,冷冷道:“至少再加二十万贯钱,少一文都不行!”
“这......这我恐怕要向姐夫请示,过两日我再给钱总管一个答复。”
钱晋冷冷一笑,转身便扬长而去,只剩许同呆在房间内,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这个阉狗实在要价太狠了!
良久,许同叹了口气,拾起房契便匆匆回府了,他要立刻发鸽信向姐夫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