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御史台调去监视富弼和曾公亮的府宅的御史都是察院的监察御史,和张辰所在的台院并没有什么关系。
官房内,张辰用食指关节敲打着桌上的卷宗,对主事王靖怒道:“这个案子你竟然拖了三个月,你做不了就早点说,我让别人去做!”
“卑职已经尽力,可是这个案子牵涉面太广,已经有人威胁卑职的家人,张御史,这个案子只能......”
“只能什么?”
张辰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你把话说清楚!”
“只能,只能不了了之。”
张辰冷笑一声道:“原来御史台的案子可以不了了之吗?”
“当然可以!”
王靖连忙解释道:“实际上,御史台至少有三成的案子都是不了了之,如同张御史之前经手的陈景元遇刺案,最后不就不了了之了吗?”
张辰脸色微变,冷冷看了他一眼,半晌道:“你刚才说这桩私酒案已经有人威胁你的家人,你是在危言耸听吧!”
“卑职不敢,确实有人威胁卑职家人了,昨天晚上院子里发现一只剥了皮的死狗,上面还插着一把匕首。”
“那你为什么不报官?”
“卑职不敢,私酒案不光牵连三司,还牵连到内宫,开封府实际上就是查不下去,才把这个案子转给御史台,其实张御史当时就不该接下这个案子。”
“你的意思是说,责任在我了?”
“卑职不敢,只是说张御史经验还不足,不太懂官场上的推卸扯皮,其实把这个案子打回给开封府,让他们自己去查就是了。”
张辰点了点头道:“既然已经有人威胁你的人身安全,那这个案子你就先放一放,自己要当心点,有什么情况及时报官。”
“卑职明白了!”
“天色已经不早,回家去吧!”
“卑职告退。”
王靖行一礼,慢慢退下去了,张辰望着他退出自己官房,目光顿时变得阴冷起来。
......
王靖的家位于东京外城靠南城墙处的小巷子里头,他是东京本地人,太学出身,父亲年轻时去成都开矿,赚了一大笔钱,回东京城后便在外城靠城墙处买了一座占地两亩的大院子,修建二十几间屋子,然后租赁出去,一个月也能收租金十几贯钱。
王靖从府学出来后,他父亲又花钱找关系把儿子送进了太学,当王靖结束太学生涯后,他父亲又花了一大笔钱,走通了吏部和审官院的关系,王靖便得了御史台的实缺,出任从九品的御史台主事。
这几日王靖的日子着实难过,他的上司张辰逼他重查私酒案,这个案子本来被前任唐宪推给了开封府,结果张辰上任不久,开封府又将这个案子打回来,而张辰竟然傻乎乎地接受了,却让自己负责调查,让王靖心中恨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