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书一共五百卷,光目录便有十卷,属于类书。但按照题材又分为九十二类,内容十分繁杂,但读起来却毫不晦涩,里面不乏如“神仙”、“女仙”、“鬼”、“精怪”、“狐”等等离奇古怪的故事,因而在士大夫群体中反响一般,反倒颇受孩子欢迎。
邹氏有些不好意思道:“郎君每晚都要给她讲这些故事,昨晚他没回来,小眉娘就一直念念不忘,这不,抓到官人你了。”
张辰哈哈一笑,将眉娘抱在自己怀中,笑道:“好吧!叔父给你讲故事,你听好了,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老人,老人种了七个葫芦......”
......
快到中午时,眉娘缠了张辰一个上午,最终抗拒不住瞌睡,跟乳娘寻了一间屋子午睡去了,张辰正坐在凉亭里吃面片,这时,一个周家的侍女跑来道:“张官人,外面有公差找!”
张辰不明所以,却还是连忙站起身,快步向大门外走去,只见外面站着两名官员,后面还跟着几名随从,手中端着朱漆大盘,为首官员见来人只有一名高大英武的少年郎,当下便笑着施礼试探道:“可是张官人当面?在下吏部司郎中刘承,奉命向官人传达任命,先恭喜张官人了。”
任命?张辰有些猝不及防,赶忙拱手道:“不客气,请宣读吧!”
这只是宣读吏部任命公文,不是宣读圣旨,所以不需要摆案焚香,只需要聆听便可。
“陕西安抚司主事参军张辰,于北伐一役屡出破敌奇谋,又献国之重器,允文允武,两功合一,天子特恩准破格升赏,擢升两阶为正六品朝奉郎,迁台院侍御史,另传天子口谕,加张辰爵开国男,赐绯袍、银鱼袋,赏缎三千匹......”
读罢任命书,为首官员恭恭敬敬将公文交给张辰道:“官人,我们只是奉命来递交任命书,请官人签收。”
张辰呆若木鸡地接过任命书,大脑却仍是一片空白,躲在门背后的邹氏连忙让下人送去几贯辛苦钱,一行官吏千恩万谢走了,张辰走进大门,差点还以为是在做梦,这才又取出任命书细看。
升职官为京官,还是权柄不小的台院侍御史,而阶官升了一品两级,莫非是刘甫被鬼附身,大方地将自己的报功连夜送进京来了?何况......
张辰怎么也想不到,天子赵顼居然封他爵位,爵位用来奖励军功很正常,但对张辰这种低品文官却不正常,要知道大宋最低的男爵也是正五品,虽然这只是虚职,不代表真正的官阶,但它却是一种资格,以后他便可以有机会挂上临时的权重差使头衔,比如各种提举官等等。
不知怎地,张辰忽然想到了两种可能,一是前两日在天工兵坊与郭逵和曹仪的偶遇,二是王禄已经升任审官院知事,此二者的分量都足以影响他的官途命运,只是不知这回到底是谁替他出的手?
“官人,这是什么?”邹氏望着盘子里的物品,有些奇怪地问道。
朱漆木盘里是一件簇新的大红色官袍,还有银鱼袋,另外还有一块玉牌,上面刻有御缎三千匹。
张辰笑道:“这叫绯袍,五品以上官员所穿的官服,银鱼袋也是五品官佩戴,代表一种身份,玉牌就是赏赐,凭这块玉牌去内库领三千匹缎子,如果不需要缎子,也可以折成现银。”
“哎呀呀!官人现在是五品官了吗?我的个老天!不到二十岁的五品官?!”邹氏惊讶地问道。
张辰摇摇头笑道:“嫂嫂,我只是六品官,但准许穿五品的官服,其实没什么意思,三千匹缎子倒比较实在,大概能折五千贯。”
“我家郎君可是说过,五品官在大宋很是了不起,已经就是大官了,可以出任知州,不知官人什么时候能做到五品官呢?”
张辰苦笑一下,连邹氏也知道五品官非同寻常,其实无论唐宋,从九品升到六品官都比较容易,但绝大部分官员都做到六品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