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和许平连忙扶周博坐下,这时,周遭的酒客们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问道:“消息属实么?”
“咳!这种事情我们敢瞎编吗?陕西路、河东路早就传开了,人人皆知,这两日消息必会传到东京城了!”
朱虹楼内顿时像炸开锅一样,大家纷纷七嘴八舌议论,周博再也没有心思吃饭,又起身低声自言自语道:“不行!我要去找王员外郎,一定要问个清楚。”
......
王禄府宅门前,周博负手来回踱步,心中焦躁不安,门口的那名仆人自然认识他,但见他心事重重,也不好去打扰。
这时,仆人低声道:“周员外,我家二老爷出来了。”
周博一回头,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快步走了出来,他连忙上前施礼:“在下房州会馆周博,前来拜见王员外郎!”
这名男子正是王禄的弟弟王裕,他微笑一声道:“我知道周员外,不过很抱歉,如今王相公主导变法之事,所有朝官皆受节制,我兄长昨日已被征调去了政事堂办公,到今天还没有回来,估计今晚也回不来。”
周博顿时失望之极,喃喃道:“这......这可怎么办?”
“周员外可有什么要紧事么?我可以代为转告兄长。”
“是为在下的好友张辰张官人之事而来......如今东京城中盛传宋军在西夏大败,他在西线军中,现已身陷西夏,在下着实担忧到了极点。”
张辰?莫非便是兄长时常念叨的那个聪慧无比的少年郎么?他一介文官怎么也在西征军中?
王裕心中不解,但还是不假思索地劝道:“周员外也不用太担心了。此事既然已传遍东京,想必我兄长已经知晓,无奈这两日公事缠身,只能待他回来再说。
不过那位张官人既身在西夏,我兄长又在东京,相距何其遥远,就算想帮忙恐也无济于事啊!我时常在兄长口中听得张官人之名,他年纪轻轻便身负大才,又早早做了官,此等厚报绝不是早夭之相,我向来相信吉人自有天眷,周员外还是莫要太担心了。”
周博低低叹了口气,王裕说得也对,自己就算见到王禄又能怎么样?顶多问一问详细情形,相距万里又能做甚?何况王禄是吏部员外郎又非枢密院之人,也不可能三言两语把张辰调回来,那便只能求老天保佑了。
“在下明白了,多谢官人好意,在下告辞!”
周博行一礼,上牛车吩咐道:“回大相国寺罢!”
牛车缓缓启动,向大相国寺方向而去,王裕望着周博的牛车走远,他不由紧紧皱起了眉头,满朝文武皆在欢庆宋军大捷,就连兄长这几日心情也是大好,怎么这位周东主却带来了如此大相径庭的骇人消息?!这本就局势诡谲的东京城,恐怕很快又要陷入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