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堂上,一名正坐着喝茶的男子站起身,笑眯眯迎了出来。
“小公爷要的东西我敢不带来吗?就怕带的量不够。”
“带来多少?”梁乙逋急问道。
“带来五百只胭脂玉盒!”
梁乙逋心中迅速盘算一下,稍微少了一点,不过勉强可以分配。
西夏虽是党项人王朝,但朝内贵族极为倾慕宋朝的奢侈品,而胭脂水粉此类女子用物,西夏虽然也有生产却极为粗糙,哪里比得上东京城里那些达官贵人家里用的精致名产?
如今在东京城里卖得最为火爆的,便是矾楼出产的胭脂玉盒,而此物在西夏上层社会也极为抢手,去岁有商人贩运来百只玉盒,在西夏上层社会最后竟然卖到了五百贯钱一盒!
成日周旋在莺莺燕燕中的梁乙逋立马看到了商机,他便请相熟的一名走私商胡默安替他买一千只胭脂玉盒走私来兴庆府,而到时候梁乙逋哪怕降价卖两百贯一盒,也是十倍的暴利!
虽然只拿到五百只玉盒,也可以卖掉十万贯,扣掉本钱和运费,至少也能净赚八万五千多贯,这让梁乙逋怎么能不心花怒放!
“快快上茶!”
梁乙逋又请胡默安上座,胡默安笑道:“小人毕竟是宋人,手里也积攒了些余财,先前在东京闯荡时,倒是经常出入矾楼,与其中的一位东主关系不错,而矾楼的玉盒如今在整个大宋都格外畅销,这回我反复和他磨了良久,他才答应先给五百只宝盒,如果我们能满足他的条件,他也答应明年再给小公爷一千只宝盒。”
“什么条件?”梁乙逋心急如焚问道。
“很简单,他要两万头牛羊,牛羊各一万头,按西夏的市场价买便是。”
梁乙逋低头沉思不语,牛羊在西夏的地位不用多说,在出身游牧民族的党项人眼中,这既是民间赖以生存的经济来源,同样也是军队的必需品,而在此两国交战之际,牛羊更是在西夏国中已经归类,属于绝不能出境的战略物资。
不过国法虽严,却也对梁家如同虚设,何况梁乙逋如今可是奉旨督办军粮,堂堂正正可以插手,区区两万头牛羊倒也根本难不倒他,毕竟姑母梁太后令他至少供应大军牛羊三十万头,如今再去各个牧场多征两万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按西夏的市场价卖,他却赚不了多少钱。
思来想去,梁乙逋最终咬牙答应,抚掌道:“好罢!我去搞两万头牛羊,就按照我大夏的市价卖了。”
胡默安赶忙拱手道谢,随后挠挠头又道:“还有一件麻烦事,请小公爷务必帮帮忙。”
“什么麻烦事?”
“如今宋夏两国正在交兵,边境十分危险,我想请小公爷给我指条明路,从哪里过境比较安全?”
梁乙逋笑了起来:“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我正好在分派我大夏各地军队的粮食,如今我朝大军在两国边境各处战略要地都布下了重兵,唯独在麟州一线没有军队,那边的军寨几乎都是空寨,你们从那条线出去可以安然无恙。”
胡默安大喜过望,起身行一礼:“多谢小公爷指点明路。”
梁乙逋起身道:“你这次五千贯的运费我回头让府上结给你,你稍等半月,我准备好牛羊你就上路,两万头牛羊不可招摇过境,你得准备多一点人手,到时按照我的安排路线运输。”
“这个自然不成问题,只要小公爷能够准备好牛羊,我自无有不允。”
梁乙逋吩咐随从和胡默安商讨结帐之事,他转身便走了,可刚走出商行大门,梁乙逋却恢复了清明,忽然觉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