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燕通大步流星走着,一边走一边说道:“自从郭太尉接到吏部的文牒后,便立刻令后勤官为你安排好了食宿,看得出郭太尉很看重三郎!”
“哦?安排食宿就是重视?”
张辰笑着回答道:“我千里迢迢来陕西报到,可是为了从军报国,不是为了食宿待遇。”
“总之,不会让你失望就是。”
燕通停住脚步,回头肃然对张辰道:“不瞒三郎,你如今来得正是时候。原先韩相公在陕西主事时偏重文官,但打仗流血的又得靠我们这些武官,故而经常闹得底下文武不和,出了不少乱子。
可自从韩相公被官家调回去,换了郭太尉上来后,陕西路就变了天一般!咱们郭太尉虽然是武人出身,却也看重文官,大家也能拧成一股绳,因此如今你在来此当官,做事会顺畅得多......”
“燕兄,不如说说你自己罢!”
张辰笑着岔开话题道:“我斗胆猜测,燕兄定是深受郭太尉信重,否则怎么当上亲卫都头?”
燕通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郭太尉确实是信重我,不过我当上都头却还是机缘巧合,以后会与三郎细说......
总之一年前郭太尉便拨我入亲卫,三个月前又升为都头,其实我应该不叫都头,我率领的都是骑兵,其实应该叫军使才对。”
都头管步兵,而军使管骑兵,为这个称呼,燕通一直耿耿于怀。
这时,张辰忽然心中萌发好奇,连忙问道:“燕兄,昔日我在房州时便听闻西北多出将门,譬如折家、种家......”
燕通点点头:“三郎说得不错。折家乃是百年世家了,府州便是他们世代驻守的地盘,为我大宋固守西北边陲威望最盛。至于种家......”
燕通忽然停顿了下来,眼神中多了一份警惕,小声道:“种家确实也是战功赫赫,不过自从他们的主家种锷被朝廷贬斥后,声势便要差了些了。
种家的子侄大多在鄜延路一带领军,哦,还有一个种朴,他是种锷的长子,近日被郭太尉遣去京西路均州押运粮草去了。
不过不知为何,种朴至今未归,已经超过了太尉规定的时日,可能是路上耽搁了,回来估计免不了一番责罚。”
闻言张辰心头一惊,世上的事情真就这么巧?
“去均州押运粮草?听闻种家个个武艺高强,怎会去做些后勤的活计?”
“你管他做什么活计,如今郭太尉才是陕西路的主帅!自有计较。”
燕通严肃地说道:“三郎,我得提醒你一句。关于种家的事,你在郭太尉面前可千万莫要多嘴,最好提也别提。我也不妨告诉你,那种锷是与郭太尉有过节的......
不过为何令那种衙内去押粮,却也不是郭太尉故意为难他。按照军中惯例,做武官确实得先任一年的押官,明年升为队头,则再升一级为都头,大家伙儿谁没做过押官的杂事儿?也算是历练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