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在吃午饭的时候,整理了一番上午所得的一些证供记录,待到过了午时,他差人去请刑房的仵作,准备到义庄里面验尸。
这义庄,就是古时候的停尸房。往往客死异乡的人都会把那里作为暂时存放棺椁的地方,还有就是扶灵柩回乡路过此地的人,也会把死去的亲属暂时存放在这里。
竹山县的义庄离着县衙不远,等张辰过去的时候,竟赫然发现县丞王禄也在这里,应该是从哪儿得了消息不请自来。
“小人见过县丞老爷!”
张辰赶忙施礼:“验尸这等腌臜事,怎敢劳烦老爷来看?”
王禄倒是毫不避讳,只见他严肃地摆了摆手说道:“此乃大案,遇难的又是恩师之子,本官只恨不得早日捉拿真凶!张辰,有本官在此,你且放手去做便是。对了,仵作可到了?”
“已经吩咐弓手去叫了,应是快到了!”
张辰抬起头看看日头,此时正是午时三刻,所谓阳气正盛的时刻,一般来说仵作验尸都会选在这个时辰。
可是眼见着超时了,张辰和王禄又足足等了有一刻钟,等到王禄都有些焦躁了,仵作才慢吞吞地姗姗来迟。
人还没到,张辰就听见外面脚步声响起。
接着,他便听见一个年老的声音不耐烦地说道:“横竖一具尸体而已,居然验了又验!那厮不过是一乳臭未干的少年,哪能懂得看尸?平白无故地来消遣不是!”
“师父说得没错!二次验尸,还什么亲自监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县老爷当面!真是笑死个人......”这时候有一个较为年轻的嗓音在旁边接话。
只听他随声又附和道:“师父,我看纪都头说得没错,一会儿敷衍敷衍便是,一个小如米粒的贴司,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
张辰听了这一对仵作师徒的对话,再看看一旁的王禄微微抽搐的脸面,霎时间心里暗自偷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