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油纸伞,却没有撑起,在无人的庭院中四处张望,寻找着公主的身影。雨水把她的身体逐渐打湿,轻薄的衣物在她的身体上紧贴成一道迷人的曲线。
可是,她哪还顾得上这些。公主不见了,和那个噩耗一起消失了。
那位覆天圣帝回来了,说有一个实力恐怖的人将他赶离了皇子身边。而且,他刚刚离开,就忘记了那人的长相和气息。说话间,竟然出现了惧色。
她慌了,不是为了皇子,而是为了公主。她怕公主想不开……这些年,公主一直处在患得患失的状态。但是每一次,得到的总是很短暂,失去的确沉痛而持久。
“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这么捉弄公主殿下。皇子是她唯一的心灵寄托,为什么她连暗中接触他都那么困难!”
她泄愤一样的呐喊着,却没有人听见。她哭了,泪水又很快被雨水打散。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皇子一次又一次的脱离她们的掌握,是巧合吗?是接二连三的巧合吗?公主的奢求很简单,只是想随时知道皇子还活着的消息,为什么就这么困难!
“公主!”她突然看见了楼阁之上的若隐若现的人影。自然是没有带伞,曼妙身姿,在雨中不由得动人心弦,让人不堪去看这凄凉景色。她心中大震,连忙走近。
瞬间,她感到心中好像被打了重重的一拳,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只见公主殿下紧闭双眼,但是血色的泪水仍然不断地在眼眶周围溢出,被雨水无情冲刷。公主的嘴角也同样流出了瘆人的鲜血,无情的滴落在阁楼之上。
“公主……殿下……”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颤抖的喊出了声。只见闻声转过头的公主终于睁开了眼睛,那原本如玉石一样光洁的双目仿佛被蒙上了灰纱,满眼尽是死志。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妄想逆天改命,会不会本来就是错的。”
她不忍回答,默默的为公主撑起了伞。她太弱了,没办法为公主排忧解难。
单薄的油脂伞,怎么可能挡住越来越大的雨水。两位曼妙的仙子,在阁楼上就这样站着,一动也不动。
“早知如此,当年……又何必相见呢?何必……让我动了情?”
公主或许在自言自语,也或许在问她。然而,公主现在的样子,凄惨之态让她连看都不敢看,又怎么敢去应答。她害怕看见那一滴滴的血泪,害怕去想之后该怎么办。
她只能举着早已经破裂的伞,像一个雕塑一样静静的在雨中站着。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一种可能,对着公主问道:“公主殿下,您的体质,是整个人族,整个凡界,甚至包括神界也独一无二的体质。在您十六岁的时候,这个体质彻底的觉醒,他们命名为‘无垢神体’是吗?”
“没错。你为什么要问这个?”公主转过了头,脸上的血泪流过的血痕仍然触目惊心。
公主的无垢神体,据说是世界上最纯洁、最自然的一种体魄。在十六岁之后,将与天地结合,实力直接达到武帝十阶,成就凡界所能达到的至高之境。
这并不是最恐怖的,无垢神体觉醒之后,会同时获得构成天地的九种属性!
在整个人族境域内,几十亿、几百亿的修炼者中,三种属性的修炼者,或许有接近百名,但是,四种属性的修炼者,只有不超过五个人,至于五种属性的修炼者,几乎不可能。
就算是夏旭,他拥有的五种属性力量并不相背。他有水属性,但是绝对不能接触火属性;他有暗属性,光属性更是不敢碰触。当年西南兽域一行,在持有暗属性的前提下碰触光属性,后果仍然令人触目惊心。
而欧阳希芸,却能同时拥有九种属性,甚至每一种属性之力都能达到二级。很难想象,当她出手之时,会是多么恐怖的恐怖。那种近乎违背规则的力量,绝对意义上的凌驾于几乎所有人之上!
然而,[那个人]却用一种极其卑劣的手段彻底控制住了欧阳希芸,在先前,还两次对欧阳希芸使用了血祭之术,让[那个人]和其子也获得了一部分[无垢神体]的力量,不过只能掌握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
郁白珩拍掉脸上的雨水,轻轻的闭上了双眼:“他们对您奢求的,只是您身体上的无垢神体。既然这样,只要您将无垢神体传给我,您从此就是一个普通人,可以一直呆在皇子的身边,从此再也不去沾染这尘世之暗……”
然而,她却听见了公主的笑声,这个笑声无比的凄美又无奈。她看见公主慢慢的走近自己:“你太天真了。若是可以剥夺这体质,现在无垢神体又怎么可能还在我的身上?就算可以剥夺,那之后谁来限制血镰门?谁来保护他和他身边的人?”
是啊,自己太天真了。连自己都能想到的方法,其他人早就想过了。
“但是,能行!”突然,她看见公主的表情坚毅了几分,“虽然不能传你无垢神体,但是通过这种体质可以单纯的传给你修为,应该可以让你的实力达到六阶武帝。”
“您要?”听到这些话,她已经呆滞,心中一个绝不可能的想法闪过。
“这个修为虽然没办法保护他,但是至少可以做到和血镰门对话。”只见公主冲上来抱住自己,任由雨水冲打着二人的身体,“对不起……对不起……为了他,我只能牺牲你,牺牲我唯一的朋友。对不起……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会牺牲一切去保护他。你可以不同意,也可以恨我,但是我必须要强迫你去,因为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公主殿下,连覆天圣帝都被赶了回来,我又怎么可能?”
“跟着他,成为他的身边人。”公主抱的更紧了几分,“他的身边一直跟着那么多女人,说明那个幕后的强者并不排斥这一点。从今往后,你便跟在他身边,在他身边保护他。相信血镰门会对你有所忌惮的。你……可以答应我吗?”
那一刻,她笑了。二人的长发早已经湿透,在雨中不经意的缠在一起。她挣开了公主的怀抱,折下伞骨当作发簪束起了自己黑紫色的秀发。
“如此一来,应该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姐吧。接近他,也会容易许多。”
突然,只见公主却扑通一声跪下:“珩儿,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和他的恩人。我对你……无以为报!”
“公主殿下。”她并没有扶起公主,而是低下身子钻进公主的怀里,“您果然……是我见过最美丽、最善良、最厉害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