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把头一甩,似乎是为自己在顾客面前的失态感到丢脸。“当然,享誉帝京的手作大师,不是我还能是谁?”
乔伊斯看着老头的装束和举动,嘴角有些抽搐。
“原来您就是潘克烈尔大师,久闻您的手艺,见到您真是不胜荣幸。”
凯瑟琳碧绿的眼眸里充满崇拜与尊敬,“松松的事我很遗憾,我的侍卫不是有意的……我们一定会尽力补偿您,希望您能够原谅我们一时的莽撞。”
她的头慢慢低下来,表情由仰慕变为失落,言语也变得有些瑟缩。配上那张楚楚可怜的美丽面容,很难不让人心生怜惜。
可千万不要翻脸将我赶出去,凯瑟琳心里想着。
乔伊斯有点急:“小姐,那根本不是松鼠!那说不定是什么危险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凯瑟琳就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
你今天还要忤逆我第二次吗?凯瑟琳的眼神透露出警告。
于是乔伊斯闭上了嘴,沉默地退到了凯瑟琳身后。
“可以吗,大师?”凯瑟琳抬起头,鼓起勇气似的看了潘克烈尔一眼。
潘克烈尔想起松松的惨状,哼了一声不说话。
加西亚扯了扯他的斗篷:“村长爷爷,公女殿下的侍卫不是有意的。况且松松马上也要消失了,到时候您亲自处理不是更伤心吗?”
马上就要消失了?这加西亚在说什么?
凯瑟琳心里升起一股疑惑。但她的面上还是保持着泫然欲泣的表情,泪眼朦胧地看着潘克烈尔。
潘克烈尔的态度有点松动,但还是悲愤交加。
“那好吧!”他背过身转了一圈,“我可以允许你们赔偿!松松的生命是无价的,你们赔不起,但是我的精神损失费的话……”
他转了转眼珠:“那就十万奥比吧!”
乔伊斯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十万奥币,这甚至可以算是某些人一生的积蓄了,什么样的松鼠买不到!
他开口:“你这个坐地起价的无赖!那甚至都不是真的松鼠!”
乔伊斯反应过来,松松可能是一些类似马戏团戏法的东西。帝京中南来北往的魔术师很多,一些宫宴上都有欣赏戏法的环节。
潘克烈尔气得胡子都立了起来:“没礼貌的混小子!你的主人都还没说话呢,你这个罪魁祸首在大呼小叫什么?”
“你要是再这样放肆,我就解雇你。”凯瑟琳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今天的乔伊斯怎么处处跟她反着干。
乔伊斯不甘的喊了一声:“小姐!”
眼看又要吵起来,加西亚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村长爷爷是开玩笑的,他心情不好,殿下见谅。”
听加西亚说自己是在开玩笑,潘克烈尔连他的面子都不给了,一甩斗篷就往后门走去。
“哼,我看错你了,你也是混小子!松松天天陪你玩,你竟然说十万奥币的赔偿是在开玩笑!今天的药你自己熬吧,我是不会再帮你了!”
说着,他手捧着几乎看不见的粉末,直接从后门走了。
走之前他还重重地甩了一下门,将天花板的灰尘都震下来不少。
凯瑟琳无奈地拍了拍头顶的落灰,她还没来得及问宝石的事呢。
她的心情非常不好,于是把所有的气撒在了乔伊斯身上。
“看来你是找到下一份工作了。不过你目前的雇主还是我,如果潘克烈尔执意要十万奥币的赔偿,这些钱就从你的薪水里扣。”
凯瑟琳面无表情地说。
潘克烈尔走后,乔伊斯也不再跟凯瑟琳抬杠。“是,殿下。”
加西亚朝凯瑟琳抱歉地笑笑。
“不好意思啊,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村长爷爷的气消得很快的,公女殿下过两天再来就好。”
他弯下腰,从柜台后拎出一个印着红十字的小铁箱,往里面拿出一卷干净的纱布,用一把小巧的剪刀剪出一块方形的布片。
那好像是一个小药箱,凯瑟琳记得加西亚的父亲是村子里的赤脚医生。
“您的手臂上有些泥点,我来帮你擦一下吧,公女殿下。”加西亚说。
凯瑟琳为今天的无用功气闷不已,她是被伺候惯了的人,听加西亚这么说,自然而然地就将手臂放到他的掌心。
加西亚捧着她洁白的手臂细细擦拭。乔伊斯见状捏紧了袖袋里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