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漆黑寂静,唯有从门口处透来的客厅的灯在地上拉出一道口子。
伴着微弱的光,姜练看到床边的地板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身子微弯,正对着床,如雕塑一动不动。
开门的响声以及透来的光都未能影响他。
他的目光只盯着对面的床,不,是床上的人,似乎除了床上的人,他并不关注其它任何事情。
包括他脸上的胡茬、发红的双眼。
这是姜练第一次见姜俞铭如此疲惫,也是第一次见姜俞铭如此认真又执着。
这份认真是为了董瑰园。
干燥温暖的床上,董瑰园静静躺在那里,双目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眸中有一丝死寂。
偶尔,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安静的董瑰园便如同着了魔,疯狂地踢打。
只是被束缚住手脚的绳子限制。
“又开始了,”董釉老泪纵横:“每隔一段时间瑰园就疯了般想自杀,要不是那小子及时制止,瑰园早就没命了,不得已之下,我们只能用绳子困住她。”
床边,姜俞铭也终于有了反应。
他俯身摸着董瑰园的脸,声音轻柔:“瑰园,我在呢。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自杀,忍住,忍忍就过去了。”
身体与四肢得不到自由的董瑰园疯狂撞击后脑,完全听不到外界的信息。
意识到脑下软垫无法对自己造成伤害,她又猛地一咬,欲断舌。
可一只手预判了她的动作。
姜俞铭伸手过去拦住董瑰园,霎时,血迹从手上流落,他却察觉不到痛似的,口中仍是宽慰。
几分钟后,董瑰园重归安静,姜俞铭也收回了手。
姜练这才看到,姜俞铭双手竟已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咬伤。
“薇园,”董釉道:“快给那小子包扎。”
不待他说完,董薇园便拿起门口的药箱奔了过去。
可姜俞铭如任人摆弄的傀儡,没有反抗、没有回应,似乎随着董瑰园陷入安静,他的魂魄也被抽走了。
董釉见状悄悄抹去眼泪:“姜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