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屋漏偏逢连雨,她唯一的女儿也染上了风寒一命呜呼。在她女儿去世的那天晚上,贺乾清那堂嫂用了丈夫留下的旧腰带,悬梁自杀了。

现在贺乾清回想起这位堂嫂,他记得她人很好,手也很巧。贺家的许多孩子,包括年幼时的贺乾清都收到过她制作的虎头鞋。还会做很好吃的甜点,那时贺乾清的哥哥姐姐们会带着贺乾清去她住的院子里蹭甜品吃。

其实就算连女儿也没了,贺家也会继续养着作为贺家媳妇的她,贺乾清的一个姨婆,同样也是嫁给了贺家,也同这位堂嫂一样,没了丈夫孩子,但贺乾清的母亲就是这个姨婆母家的血亲,因此这个姨婆即使和几个下人单独住一个小院,却不像那位堂嫂那么悲伤。

不过贺乾清听家里的女人八卦,说堂嫂家里的年轻的男人没本事,因此堂嫂差不多是被卖到了贺家。那时贺乾清年龄尚幼,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如今想来,大抵和夏妃颜差不多的情况。

不过夏妃颜有一群很好的姐妹,在关于夏妃颜的审案记录中,在她被废去修为后她也坚持了很久,要知道对于绝大多数修仙者而言,失去了修为就足以让他们崩溃地决定结束自己的性命。

可能她一直相信着她的朋友们会帮助她脱离苦海。只是她的夫君太过于狠毒,下手太重,剥夺了她继续等待的机会。

贺乾清想,假若那位堂嫂有这样的一群朋友,她是不是会更开心些,不会走到自我了断的那一步。

“她大概是感觉自己已经无处可依了吧?”在杨羽耀将他与杨羽薇聊的那些内容告知了贺乾清后,贺乾清也向杨羽耀讲起了这位表嫂的故事。

杨羽耀在唏嘘后发现他竟然能有几分理解那位女子为何会如此。贺乾清的表嫂如果在母家几乎得不到什么宠爱,可能会将自己的丈夫看做精神支柱,而在丈夫去世后,她将对丈夫的依赖移情到了女儿身上。这才导致女儿的病逝会让她彻底崩溃。

虽说贺家的其他人对她也不错,但他们与她的关系在她看来太遥远了,她无法依赖于他们。毕竟她这种情况,相当于自己家的人都没有了,只剩一些远亲。

很多情况下,这些远亲这种时候都开始翻脸不认人,开始试图夺家产了。只是贺家不屑于欺负一个寡妇罢了。

“应当是。”贺乾清也如此认为。

“师尊,你们家族有过这样打妻子的人么?”杨羽耀好奇地问道。

“嗯,我想想,好像是有一个,但我不记得他与我是什么关系的了,我就记得他因为砸伤了他夫人的头,被身为家主的我祖父拿鞭子抽。”贺乾清回想了一会儿后答道。

“后来我祖父还让那被打的夫人接过他的鞭子接着抽那个人来着。然后那个女子一边抽一边哭。”

“哇。”虽然贺乾清未曾同杨羽耀形容过他祖父的长相,杨羽耀却在贺乾清所讲述的一个个与那位长者有关的事件中,渐渐在脑中里勾勒出了一个极其严厉,眼神锐利的老者形象。

杨羽耀的脑子甚至还将贺乾清战斗时的眉眼也融入到了这个老者的形象里面去了。他这么想着,并将这个形象,用灵力勾勒了出来。贺乾清看着这个只有肩膀以上的灵力造画,震惊到瞳孔收缩。

“小耀你是如何在我不曾描述过我祖父的模样的情况下,将他的形象描绘得如此形象的?”贺乾清诧异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脑子他就这么想了。”杨羽耀如此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