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伟壮丽的大明宫,李侃正一路小跑着,他跑得气喘吁吁,连脚步都有些踉跄,但还是努力地向着大门奔去。
好不容易来到门前,他一只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抓住身旁的王处存,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站稳身形。
而紧跟在他们身后的韦保衡,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因为这一阵急速奔跑,脸色变得煞白如纸。
就在这时,只见一辆华丽的轿辇缓缓驶来,停在了宫门口。
轿帘被掀开,刚刚从上面下来的正是皇帝李漼。
他迈着大步急匆匆地朝着宫门走来,脸上满是焦虑之色,甚至还没有完全走进门内,便迫不及待地高声喊道:“皇长姐真醒了?”
那急切的语调之中,透露出满满的担忧之情。
听到李漼的呼喊声,李侃顾不得休息片刻,连忙伸手拉住身边的韦保衡和王处存,一同快步走进了宫殿。
他一边走着,一边学着自己父皇焦急的模样,嘴里也不停地念叨着:“姑母!姑母真醒了?”
不一会儿,李侃紧跟着李漼的脚步,终于来到了万寿长公主所躺卧的那张软榻旁边。
然而,当他定睛一看,眼前的景象却令他心中猛地一沉——只见万寿长公主静静地躺在榻上,一动也不动,宛如沉睡中的仙子一般安静祥和。
李漼瞪大双眼,满脸怒容地用手指着正站在床头专心致志整理药箱的吴清源,高声喝问:“吴清源啊吴清源!明明是你前来向朕禀报说朕的皇长姐已经苏醒过来了,可为何此刻她却依旧紧闭双眸躺在这儿,动也不动一下?难道你竟敢欺君不成?”
一旁的李侃见状,竟有模有样地学起了李漼的神态和动作,同样伸手指着床榻之上的万寿,故作惊讶地叫嚷道:“哎呀呀,姑母果然如父皇所说,真的是一动也不动呢!之前不是说已经醒过来了么?难不成又因为疼痛而昏厥过去了?”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万寿,只见她那只曾被锋利的钢针无情刺穿的手,此刻已被厚厚的纱布紧紧缠绕包裹着,并安安静静地放置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方。
那洁白如雪的纱布,在此刻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吴清源眼见该来的人都已到齐,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不慌不忙地顺势在软榻旁边坐了下来,然后缓缓伸出右手,轻轻搭在了万寿的手腕处,仔细地探查起脉象来。
片刻之后,吴清源站起身来,朝着李漼躬身行礼后开口回答道:“启禀陛下,微臣刚才给万寿长公主施诊之时,长公主的确曾经睁开过眼睛,并且还与微臣说了几句话。若是陛下对此有所疑虑,大可以询问这间屋子里负责侍候的人,想必他们能够证明微臣所言不虚。”
要知道,这间屋子里的侍从皆是万寿从洛阳带过来的心腹之人,按常理来说,他们断无可能会偏袒帮助吴清源说话的。
李漼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如炬,紧紧地锁定在了那个身着嬷嬷服饰的人身上,然后开口问道:“你来给朕说说具体情况。”
只见那嬷嬷神色略显慌张,赶忙屈膝行礼后回答道:“回陛下,吴医令所说句句属实啊!就在刚才,殿下确实苏醒过来了,而且还和奴婢讲自己感觉有些口渴呢。原本奴婢正准备给殿下喂点儿清水解解渴,但吴医令却阻止了奴婢,并告知说殿下目前尚不可进水,于是便只给殿下服用了一些汤药。待殿下将那汤药饮尽之后,没过多久就又昏睡过去了。”
李漼听着嬷嬷的讲述,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他转头看向躺在床榻之上犹如木头般一动不动的万寿,再次追问道:“当真如此吗?”
那嬷嬷被李漼这一问,顿时吓得浑身一颤,急忙连连点头应道:“陛下明察啊!当时屋内的众人皆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呐!殿下醒来之时,说话清晰流畅,想来应当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