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坚持要让我进去看看。
我故意表现得像是在认真思考一样说:“有道理,这里再怎么破旧,也比宿舍宽敞,顶多就是人住得不舒服罢了。”
房子是两室一厅的构造,但因为是北向的缘故,哪怕在大白天里也照样是光线昏暗,人一走进去就会有种这辈子都完了的感觉。
我抱着猫往里走,对这一切则是感到很满意。
这都是沈承远应得的。
既然他为了荣华富贵能泯灭良心,不惜害死对他一片真心的徐泠然,那这样令他深恶痛绝的环境理应陪伴他一辈子。
客厅一侧是用陈旧到已经对不齐缝隙的落地窗隔出来的厨房。
我嗅到浓烈的油烟气后皱着眉头往那边看了一眼,只见数日前还穿金戴银,一副贵妇人模样打扮的郑秀兰正站在灶台前做饭。
她穿着已经变形的旧衣服,身上的围裙也很破,一脸的嫌弃。
这分明是她口口声声向我夸耀过的,自己为了培养沈承远这个独子所付出的辛苦,没想到当时说得那么自豪,等真的走起了回头路,也还是这样痛苦。
我特意多看了这场景一眼,好让自己记住这一幕,免得来日忘了如何报复她。
沈承远见我在看郑秀兰,意味深长的盯着我说:“快到早饭时间了,我妈为了给我省钱,总会自己在家里炒个菜。”
我知道他是在观察我有没有幸灾乐祸,故意继续看着厨房里的场景说:“那你妈妈还真是不容易,都被油烟呛得流眼泪了也还是在坚持,不过你怎么不安个油烟机?”
这话算得上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沈承远现在穷困潦倒,本来就不剩几个钱来,就那点可怜的余额都还要被他用来当成东山再起的资本,哪里还会舍得买油烟机?
他脸色微变,显然是被我戳了痛处。
可还不等他藏匿起真实情绪,再寻个理由搪塞,一旁的卧室里先传出了嘹亮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