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似有若无传来他闷闷的低语:“你昨天明明答应我的……”
温思婳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时,依旧是那副冷淡漠然的模样,身形挺拔颀长地立在清晨的阳光下,黑沉沉的眸子直视着她。
清晨的阳光落不进深幽狭窄的巷子里。
两人之间始终有一道无形的分界墙。
忽地,顾时延抬腿走进阴影里,来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她:“走吧。”
低沉的嗓音传进助听器里,似有若无撩拨着她。
温思婳心中一动,突然别扭的不想被他看见自己家的情况,别开眼:“你不是说公司有事吗?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没事。”顾时延说,“会议在下午。”
看他没想走,温思婳只好任由他跟着了。
穿过巷子,停在一栋破旧的居民楼前,到处都是碎砖瓦砾,未修建的居民楼是她从前居住的地方。
温思婳按捺着不安的心,敲响其中一家的房门。
“笃笃笃——”
“笃笃笃——”
敲了好几下也无人应门。
“奇怪了……”
向来吵闹的家现在没有一点儿动静。
平日里,这个家明明一天24小时都充斥着嘈杂的声音,即便在二楼也能听见,不可能这么安静。
这一整栋三层居民楼都是她继父的,除此之外还有一家大排档。
平日里继父除了喝酒,就是和牌友们在家打牌,完全将大排档的活交给了她和妈妈。
虽然邻里邻居对他大半夜还吵个不停颇有微词,但无奈房租便宜,外加继父这人是个无赖,租房不满一年不退押金,即便有怨言也无可奈何。
“是不在家吗?”
温思婳嘀咕着,尝试着去拧门把手。
因为平日里,继父在家和牌友们打牌,为了方便不用去开门,都不会锁门。
果然,她拧了下门把手,门就开了。
推开门,温思婳被厚厚的积灰呛了一下,空荡荡的房子只剩几个泛黄的家具,家具上积攒着一层厚厚的灰。
看上去早已无人居住了。
奇怪。
这栋居民楼和大排档就是继父的命,他们不可能搬走才对。
当初有人退租,他竟还拿放大镜在房子里找各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划痕,最后不仅扣了人家押金还要人家索赔一千块。
最后还是人家租户报警,不要那几百块押金才不了了事。
之后他在牌桌上时不时就用这件事吹嘘自己如何躲过了退押金之事,说时一脸洋洋得意。
温思婳厌极了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但和妈妈一起寄人篱下,她只能忍耐。
“你们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