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听起来您要找的就是我!”男孩露出笑容,“我叫伊卡!爸爸在大厦工作,妈妈是贫民窟的洗衣工人,不管高层还是平民的事我都像自己的底裤一样清楚,请问您贵姓?”
男人环顾四周,似乎在确定每个人的表情,“我叫王锦,这里有人听过我的名字吗?”
——
嘎吱。
安全门被推开,警探越过布满铁锈的消防梯,走进冷焰火旅店的后院。
酒保跟他抱怨了好一会儿,尸体摆在那许多天没人处理,怪渗人的。
“这事真的应该我去管吗?他们说我是个警探,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警探揉着太阳穴,这其实并不能缓解他的头痛,他拖着步子走向小路,看到了那具尸体。
“呕…!神啊…!呕!”
几乎是瞬间他就吐了出来,强烈的视觉冲击和宿醉交相呼应,警探双腿发软,扶住垃圾桶才没有摔倒。
缓了许久,他再次抬起头。
多亏了寒冷的天气,尸体并没有腐烂,更没有膨胀,可他还是没办法通过外貌辨认出死者身份。
那是具无头尸体。
头颅像是从内部爆开了,脑组织飞溅的到处都是,一颗眼球挂在后院那颗枯树上,另一颗眼球不翼而飞,半片皮肤就在警探脚边,上面还带着死者的眉毛。
警探深吸了一口气。
他离得太远,只能从大致轮廓判断出死者是个年轻男性。
“见鬼…”警探向后退了两步,远离自己的呕吐物,还有那条眉毛。
摆弄尸体这种事真的没有其他人去做了吗?总有比这更迫切的事吧,比如弄清楚自己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该死,我是个警探,来这里就是为了摆弄这具尸体的。
警探再次深吸一口气,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绝望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本能让他不想靠近,好像有巨大的,磅礴的悲伤代替尸臭从尸体上散发出来,像是漩涡那样,会把他吸进去无法逃脱。
警探依旧在踱步,他的皮鞋在冻土上留下浅浅的脚印,他在等能够让自己下定决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