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排没了。”
戏痴摸着下巴,目光在浩荡的江面上来回扫视。
他转过头,看向从后方跟上来的王锦,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是不是…”
“不可能。”
王锦甩了甩手上的血,声音中带着无法质疑的自信。
他有记回头路的习惯。
向着什么方向走了多少步,路上又遇到了什么东西。
这些细节会随着他的一步步探索,在脑海中形成完整的地图。
只要参照物不出问题,王锦就不会迷路。
“嗯…确实,树的位置也没问题。”
戏痴仔细检查着身边的环境,点头肯定了王锦的说法。
他这一路上敲敲打打,显然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留下记号。
“我以前好像是个园艺师,每棵树在我眼里都不一样,我甚至觉得它们会说话。”
察觉到王锦的目光,戏痴颇有些得意地开口解释。
“杉树,给他叫一个。”
“不想听。”
王锦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跟“戏痴和他的大树朋友”比起来,找到竹排才是要紧事。
“是遇到死漂了?”
戏痴被拒绝也没气馁,而是大摇大摆地走到岸边,一边寻找竹排一边开口嘀咕。
“不会。”
年轻人缓缓摇头,语气依旧不容置疑。
换做别人,也许会在遇到危险时且战且退,暂时抛下自己。
可胡小北永远不会。
那姑娘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不会让竹排离开王锦的视线范围。
仅有的错误选项被排除,答案呼之欲出。
“找到了。”
于是,年轻人脸上露出了阳光温暖的笑容。
他给爱丽丝上膛,又在手中甩了两圈。
呼——
沉重的霰弹枪带起风声,在空中做着漂亮的回旋。
终点是戏痴的脑袋。
“卧槽!!”
戏痴惊呼一声。
啪嗒。
王锦松开保险,手指一点点地扣动扳机。
“竹排…在我脑袋里吗?”
没有半点犹豫,戏痴乖乖俯下身子,高举双手。
倒不是戏痴胆子小,他只是清楚地知道…
王锦是真他妈会开枪啊。
哪怕几分钟前还在并肩作战,哪怕双方达成了行金旗的协议。
只要情况需要,这小子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干掉自己。
卸磨杀驴这种事,放在王锦身上简直毫无违和感。
就连戏痴这头驴自己都并不意外,甚至有种“这一刻终于来了”的解脱感。
“那个啥,咱们…”
见王锦没有下一步动作,戏痴尝试着想要求情。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