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么办。”
卫婵终于体会到谢怀则的艰辛,也知道跟在他身边的双福等人,为什么都鬼精鬼精的,还有他面对院里奴婢暗地里的争斗时,不屑又懒得管的表情,是因为什么了。
“您只要让这些消息被范、曹、乔等几家任何一家知道,后面的事,就水到渠成,而且根本不必您亲自去做告密这种事了。”
梁承慎倒吸一口气:“你是要借刀杀人。”
“别说的这么难听,小侯爷,这几家与吴家同为皇商,却只有吴家出了妃子,因为宫里有嫔妃,吴家以皇亲国戚自比,吴家的庶出公子在外面犯了事都自称是国舅,那皇后家的真国舅都没跳出来如此嚣张,不说皇后母家严氏,这几家皇商因被吴家压着一头,早就跃跃欲试,吴家的确造园子亏空钱财,吴妃因此失宠,您说,这其他几家,是不是趁它病要它命呢?”
梁承慎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怎么感觉你到了云城,这朝中局势居然比我还清楚?”
卫婵其实有小半年没刻意去打听京城的事了,怕暴露自己,毕竟谢怀则聪明绝顶,但在离开京城前,朝中局势基本明朗,而去海夫人府中,她奉承海夫人和海琼玉,也不是日日只陪着海琼玉玩耍,听个一鳞半爪,基本就能推测出来。
“曹家捐了一百万银子,也没跟陛下开口要这中转司的肥差,别的更是什么都没要,是为了什么?”卫婵娓娓道来:“如今陛下已四十有三,说句大不敬的话,按照圣祖的寿数,也不过六十七八,陛下如今的年纪,再生一位皇子的可能性,太低了,而陛下后宫高位嫔妃已定,陛下也多年未再选秀,只一心一意教养儿女,与皇贵妃过日子,曹家这是要押宝小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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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子的确是未来太子,这是板上钉钉,可曹家是不是太未雨绸缪了,小皇子今年虚岁才两岁多!”
“正是如此,事先不铺路,难道要临时抱佛脚?”卫婵觉得好笑:“曹家皇商的身份,曹氏女儿自然不能做太子妃,可一个良娣皇家还是能给得起的,潜邸妃子能做到良娣,等太子登基,至少是四妃之一,曹家也就不是简简单单的皇商了,吴家没钱捐给朝廷却有钱贿赂朝廷官员,搞这个中转司,您说说,谁最想吴家死呢,我离开京城之前,知晓的是,皇贵妃时常召曹家夫人入宫,而每次曹家夫人入宫都带着自家四岁的嫡出小孙女,皇贵妃要让这位年幼的曹小姐在宫里小住,一切便都能联系起来。”
梁承慎倒吸一口气,看着卫婵已经变了神色:“你,只从京城后宅女眷的动向,就能推测出这些?你真是……厉害……”
这算什么厉害?多观察多推断,而且多读书,以史为鉴,便能把前朝风云推测出个大概。
可这种能力,也是谢怀则,教她的。
卫婵自嘲一笑,她真是受了谢怀则好大的恩啊。
“只要鉴查司出手,吴家自顾不暇,自然不可能再争夺开海禁贸易之事。”
“踢走了吴家,云州十二家商行,还有京城来的这些,你能敌的过?”
“我们从来不是敌人,而是合作伙伴,若是愿意合作,自然可以分一杯羹,可若是搅事,就参与不得。”
“你要怎么做?商行们背后也不是没靠山,光靠海家,你能做到?”
“这便要小侯爷的配合了,当然梁家不愿出头,自然不能打着武安侯的名义,而且武安侯的名头也震慑不住这些云州的地头蛇。”
“那你还找到了哪个大靠山?说来我听听?”
“哪个大靠山,也没有,而且谁说我要直说背后靠山是谁了,狐假虎威,狐狸后面这个虎,也不用叫他们知晓,只要让他们相信,小侯爷和我,都在为一个大人物办事,至于大人物是谁,要他们去猜,不好吗?”
梁承慎目瞪口呆,这可行吗?
卫婵胸有成竹,若是她出面,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寡妇,自然不可能有什么神秘大靠山,可这个话若是武安侯家未来的继承人来说,便不会有人不信。
这便是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