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不再喜欢你,但你教给我的衡量标准,我永远喜欢。”
慕正光说这句话时,把重音落在了后面。在梦中,这是诀别的话。在现实中,这却是告白的话,不过要舍去前面半句。
小同学能说出这句话,他的辨别是非的能力已经超过了我。徐为他的成长感到骄傲,她向后一仰,躺在床上:“你也躺一会儿吧,一个小时后我喊你起来吃午饭。”
坐累了,顺便躺下,躺在同一张床上,不盖被子,这是徐在不跨越底线的情况下,找到一种全新的表达亲密的方式。
慕正光之前和徐一样,都是盘腿坐在床上的,听了这话,他也乖乖躺下,把腿伸直。
虽然这种行为算不上明确的跨越底线,但徐还是不敢躺太久。几分钟后,她起床了,把枕头放在同学的肚子上,为他盖住那一点点蠢蠢欲动的痕迹。
“你夜里做了噩梦,肯定没睡好,你再睡一会儿,我去客厅里背单词。”
“好。”
徐从衣柜里拿了黑色T恤和灰色长裤,她今天本来打算穿着这套衣服去上课,但小同学跑到她的房间里,她没去上课,换衣服的事便耽搁了。两人拥抱时,她的睡衣被眼泪打湿,虽说穿了一上午,马上就要干了,但穿着睡衣去拿外卖,很不合适。
徐在卫生间里换了衣服,而后走进客厅,从大门旁边的屏风柜里取出两袋饼干丢到沙发上。之后,她坐在沙发上,一边吃饼干一边打开手机,找班里的同学问了早上的签到情况,得知没有签到。
在背单词时,徐忍不住回想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在现实中,今天的慕正光讲述梦境。在梦境中,今天的她冷静地留下遗言。
她所说的遗言确实是我的风格,但有一点我不如她,那就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我可能无法在三分钟内清晰、准确地阐述我对死亡的看法。
换个角度看,这是小慕同学的梦境。梦境里的我,或许可以视为他对我的设想。他记得我说的道理,所以梦中的我,能说出我想说的话。在他眼中,我是个冷静的人,他把这种能力给了梦中的我,并加以放大,所以在最后一刻,梦中的我依然保持冷静。
其实,我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坚强,但他却比我想象得更坚强。虽然梦中的经历不能当做真正的经历,但是,他曾经尝过胜利的滋味,这至少能给他带来一点点勇气和信心,这就足够了。
至于他在梦中找到的办法,能否运用到现实生活中,是否有必要、有机会运用到现实生活中,我不做要求,也并不期待。
崔匀清在外卖员身上投入恶意和力量,使他像是出笼的野兽,带着凶悍的目光和渴望奔向猎物。
杨树雨对崔匀清的安排很不满意,既然对方毫不留情,那她也要毫不留情了。她让空中的水聚集形成冰雹,用冰雹砸穿那人的头颅。她牵引雷电,轰击那人的骨骼,灼烧那人的血液。
在道路的另一侧,有另一个外卖员出现,他与倒在血泊中的那人长得一模一样,而在他的外卖箱里,也装着一份热气腾腾的烤鸭。
“大家都是女生,理解一下吧,不要让她遭受如此可怕的暴行。”
在过渡世界中,无人能目睹刚才的惨剧。那人的恶意与他的尸体都被抹去,似乎从来都不存在。崔匀清见识了杨树雨的能力,又惊又疑,但她没有被吓倒:“徐不是徐萦则,而且,这里不是现实。”
“我阻止你,不是因为徐不是徐萦则,更不是因为这里不是现实,是因为我们一开始的约定。车祸是小概率事件,在车祸中丧命更是小概率事件,你准备让徐承受的伤害,也是小概率事件。前两次,按照你的想法来,这一次,按照我的规则来。”
“可是……不对……如果……如果我换一种形式……因为……因为在结婚之前,和其他人发生关系,并不是小概率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