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后,徐萦则又问起法令的事:“被终身监禁的概率和被斩立决的概率是一样的吗?”
赵妤曦曾经仔细想过概率的事。
终身监禁在名义上比斩立决好听的多。旧时代里的终身监禁并不“真实”,可以通过减刑或是其他各种手段提前出狱,即便出不去,他们偶尔还是能见一见家人的。
然而,维护尊严令里所写的“终身监禁”就没有这么宽容了,这种监禁几乎断绝了他们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他们死了,他们的家人不知道,他们的家人死了,他们也不知道。
在监狱里,他们得不到外界的消息,甚至无法准确感知时间的流逝。这种惊世骇俗的处境会让他们的生命的意义变得极其渺小,与死亡相差无几。这种处罚的性质和斩立决同样严重,所以概率是一样的。
赵妤曦说:“概率是一样的。他们进了我的监狱就永远别想出去了,进监狱之前,我会让他们把遗书写下来,从那以后,他们无论写了什么,他们的家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家人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与世隔绝,和死了区别不大。”
概率相同,这就还不算太严苛,徐萦则勉强认可了新的法令。只要赵妤曦愿意,她肯定能制造出这样的监狱。但不管怎么说,终身监禁都比斩立决更容易让人接受,也比斩立决更仁慈。万一斩错了,人不会复生,而进监狱的人,还有机会出来。她说的“永远别想出去”,只是针对一部分人的。
“生命的意义不在于和世界和家人的联系。他们进了监狱后,要做什么事吗?需不需要劳动、读书?”
在赵妤曦的设想中,这群人进监狱后,什么也不用做,如果他们够老实,那就让他们偶尔能睁开眼睛,如果他们不老实,就不用睁眼了。与外界断绝联系,就是建立在沉睡和无所事事的基础上的。
但是听徐萦则这么一说,她意识到这种做法太浪费了。那些被终身监禁的人,都是免费的劳动力啊。让他们从事劳动,以此换取清醒的时间,这似乎是个更高明的创意。
“不需要。但你这么说了,我再想想吧。我想想有没有什么不需要和外界联系、技术含量不太高但又不可缺少的工作。”
三个要求。
第一,不需要和外界联系,如果他们能和外界联系,那就远远偏离了终身监禁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