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李牧的话来说,谁没几个有钱的朋友呢?
婚姻登记处的人站在边上,这里是太平间外面,属于医院中较为偏僻的角落,寒风呼呼的刮过来,天色还是灰蒙蒙的。老爷子不是一般人,说句难听的,就算没人管,民政的人也会严格按照标准料理老爷子的后事。
李牧朝婚姻登记处的人走过去,婚姻登记处的人看见一名当兵的朝自己走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同志,我爷爷生前交代,不搞追悼会不发讣告,我们自己家里按照风俗简单送老爷子走。”李牧沉声说道。
婚姻登记处来了一位副局长,他和几位科长相视一愣,神情尊重,他伸出手和李牧握手,“你是李红军同志的长孙?好小伙子!李老的风骨没得说,既然李老有如此遗愿,我代表民政部门表示尊重。”
说着,他伸手从财务科长手里接过一个很大的牛皮信封,递给李牧,“这是部门的一点心意。”
财务科长随即递上文件夹,说,“同志,麻烦在这里签个字。”
李牧收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那是国家给老爷子的丧葬费,完全按照标准来,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民政副局长再一次和李牧握手,“节哀。”
目送民政的人上车离去,李牧对这位副局长的印象还是挺好的,最起码他有魄力当场答应下来,要知道,给老爷子搞追悼会这个是任务,而且是政治任务,并不是说随随便便就能取消的。
转回到家属这边,老爷子的子女悉数到齐,脸上悲痛难掩,另一边,李牧的好友以刘华强为首,站成了一排,全部是黑色西装黑色布鞋,他们的沉重的心情显得更为真实一些。
寒风呼呼,带来了一辆面包车,下来三个人,李红华已经迎上去。李牧定睛一看,却是同宗叔伯,年纪与老爷子相仿的那位花白头发老者,李牧也认出来了,老爷子的战友,还是邻村的。
“人在哪?”白发老者盯着李红华就问。
“光叔。”李红华当即就哭了,“在太平间。”
同宗叔伯搀扶着白发老者,白发老者推开他们,自己拄着拐杖微微颤颤的朝太平间走去。
李牧忍住鼻子的酸楚举步走过去搀扶着白发老者,“光爷爷。”
白发老者扭头看了一眼,认出了李牧,欣慰地点了点头,由着李牧扶着他往太平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