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将前世今生的缘由告知对方,只能借已经离京远走的司马云藤来让晏梦回信服。
“可秋家同晏家只是有一层姻亲,官家应当不会牵连至此。”晏梦回沉声道。
宋枳软摇头,“伯父将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我自打听说这件事后,就一直关注着秋家,
永州知府被秋潘杀了后,这桩命案传到了京城,官家迟早会顺藤摸瓜查出来。”
“你是如何知道永州知府是秋潘杀的?”
晏梦回还是有些不放心,“你又如何确信官家会查出康王谋反?”
“我一直留意着秋家行踪,秋潘在四月前忽然离京南下,我觉得古怪,就让人跟着,想着秋家同晏家有层姻亲关系,若是查到什么,也好给晏家报信,
后来查出他杀人一事,秋潘回京之后,我正要同晏家报信,宋家就出事了。”
她换了口气,又道:“永州死的不是百姓,而是知府,如此恶劣的事情,却迟迟抓不到人,
听说如今大理寺和刑部联手查案,天网恢恢,但凡抓住秋潘的马脚,再顺势往下查,如何查不到康王谋反?”
小姑娘的话没什么漏洞,而且字里行间,都是对晏家的关怀。
晏梦回的语气不自觉柔和许多:“阿枳,并非伯父不信任你,只是事关一个家族,又牵扯上谋反这种掉脑袋的大事,
我不得不为家族考虑,这才多问你几句,只是后来,你知道了秋潘杀人一事,怎么拖到了如今才说?”
“爹娘不在后我受了很大打击,一时忘记了此事,后来秋家兄妹登门,我才想起来,最主要的是,秋潘这些时日总缠着五公子。
这首诗,亦是他哄五公子所作的,仙乐楼人多眼杂,康王一事被查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晏家世家大族,尊敬的人多,可嫉恨的人也不少,
到了那时候,只怕有些人就得用这事儿做文章,再加上晏家同秋家的姻亲,官家很难不往别处想。”
宋枳软说的是一点都不错。
几月前,宋家族人做下的恶事桩桩件件被人翻了出来,手上沾的人命不下百条。
宋家的案子要查出来难,若非是有心之人费尽心思和时间调查,以宋家的地位,旁人没那么大的胆子碰这事儿。
世家大族盘踞在京城,富贵权势滔天,受人敬仰,眼红的自然也多。
小主,
不止是寒门,就连世家同世家之间,也不一定是全然坦诚友好的。
而晏家,若真的牵扯进康王一事,只怕有心之人也不会放过这机会,将他们狠狠踩在脚底下。
晏梦回想清楚其中的要害,心跟着一点点变凉,只觉刺骨寒意传遍全身,“秋家虎狼之辈,竟如此恶毒,死到临头还要扯上晏家垫背。”
“伯父,现在最关键的事,已经不是追究秋家的问题。”
宋枳软紧皱眉头,“康王谋逆一事尚未发作,晏家得赶紧在官家面前,撇清同康王的联系。”
晏梦回眼底满是忧愁,“阿枳,正如你所说,康王一事尚未戳穿,晏家又如何同康王撇清关系,
我们两家本来就没什么联系,贸然出头,澄清关系,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