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珊胡思乱想,两眼漫无目的,遛向路旁的田野。车子已经进入低矮的丘陵地带,连绵不断的小山丘,被葱茂的林木覆盖,像一条条绿色的巨龙,在眼前起起伏伏。车子不时经过小山村,跨过小河流,两旁的景色吸引着夏晓珊的目光。
司机突然问:“焦总,咱们已经进入津河河谷地区,下一步,咱们往哪里去?”
“先开到河东区的津河主河道附近,沿着河道开。到了以后咱们再定下一步的去向。”
夏晓珊也同意,不过她提出先在津洲渡停车。因为那里将是大桥的桥尾,而桥头就在津阳的蛟头崖。
夏晓珊计划的大桥,北起津阳河西区的蛟头崖,南至范阳河东区的津洲渡。他们一行人,从东而来,从南而至。津洲渡口,首当其冲。它就是夏晓珊理想中的大桥桥尾,自然要详细考察。
津洲渡是座很大的古镇。整个古镇有好几条街道,上万人口。
车子到达津洲渡时,差不多八点钟,正值古镇早饭时间。阵阵炊烟飘荡,主街两旁有不少早点摊,叫买叫卖的声音,像是部队里的竞歌赛,此起彼伏,煞是热闹。
他们的车从主街穿过,来到镇子的北面。前面的路陡然宽阔起来,原来是到了渡口的停车场。停车场之下,一条大河蜿蜒东流。往远处看去,大河从北蜿蜒而来,到这里拐了一个大湾,折向东去。
一块青黑色的石碑,高高耸立在河边。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津河渡口”。
夏晓珊和焦健下了车,来到碑前查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立的石碑,从碑体看,应该很早了。碑的后面有斑驳的碑文,许多地方斑驳脱落的厉害,很难读通读懂。不过碑上面的落款年号还能读清楚,是大周神功元年。
夏晓珊比较喜欢看古装历史剧,这下子碰到枪口上了。她点了点头,对焦健说:“焦总,这碑是哪个朝代立的,你在这里工作了好些年,可听说过么没?”
焦健摇摇头:“听当地人说石碑年代很久了,至少是元之前建的。不光有石碑,还有一座镇津塔,你看,那里有座小山丘,山上的塔就是镇金塔。”
夏晓珊看了看,在津河边,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有座小山包,上面果然有座塔,塔身金灿灿的,很是耀眼。
她笑了:“真金塔,金灿灿的,难道它是真金铸造的?”
“不是,它叫镇津塔,镇压的镇,津河的津。比石碑应该晚一点。津河经常泛滥成灾,后来有风水师相了这块宝地,范阳主官建造了这座镇津塔,用来永镇津河。”
夏晓珊笑着说:“应该是的。石碑是武则天时期的,而塔好像是明代的建筑风格。”夏晓珊听见了镇津塔的故事,假装没听见。她觉着是焦健旁敲侧击,想劝阻建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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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健的目光一亮,他善于借题发挥:“夏总真是博学,你既然知道武则天立的石碑,那应该知道这里发生过无数次的洪水吧?”
“不知道。不过,石碑的侧边有几条水文线,我看过了。那里标记了最高水位是一百九十多米。我有点不相信,这里怎么会有那么高的水位啊。”
焦健指着下面的河道:“这里的水深就有一百三四十米,你想,在大洪水时,水位涨到一百九十还算是难事吗?”
夏晓珊很吃惊,看看下面的渡口,平稳的河水,会有那么深?焦健不是骗我的吧?如果真是那么深,这里当桥址恐怕不太合适。她放眼四望,除了眼前的渡口,目光所及,看不到一座大桥。
啊哈,没有大桥才迫切需要建桥。于是,她又重新坚定了建桥的信心。
“焦总,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这里水太深,不适合建桥。对不对?”
焦健随口回答:“对啊”,他立即想起来此行的目的是千方百计促成建桥方案,便改口“夏总,夏总说的对啊,不过这是技术层面能够解决的事情。”
焦健这种水平的敷衍,逗笑了夏晓珊:“嘿嘿,我也觉着,技术上可以研究解决。咱们建安公司是一流资质,这点困难都解决不了,那不被同行耻笑了?”
焦健从心底里不认同夏晓珊的建桥方案,更不想建安公司去承接建桥业务。他听夏晓珊有意让建安公司承接业务,便想着如何拒绝。
他摆摆手:“我是不怕同行笑话的。俗话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建安公司优秀的多了去。夏总如果真想建桥,可以再咨询国际知名建筑公司,他们的建议不会比我们差。”
夏晓珊穷追不舍:“焦总,我只问一句话,如果这里设定为桥尾的基址,你看可以不可以?”
焦健看看身旁的王春华:“王总是英伦皇家建筑师,让他帮我回答吧。王总,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