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民兄不是说,要作一首名动天下的诗词吗,最近进度如何,天天小本子上写写写,可有灵感?”
元怀民表情迷糊,醉醺醺问:“有这事?良翰兄从哪里听来的。”
从哪听来的?你上回在槐叶巷蹭饭的时候,当着婶娘还有薇睐等一众小丫头的面拍胸膛自己说的。
欧阳戎嘴角扯了下,不理这装糊涂的家伙。
“欧阳长史,以前我很狂妄,用朋友的话说,就是恃才傲物。”
“然后呢。”
“然后就是挨了老天爷的一顿毒打。”
“合理。”
“其实浔阳城也挺好的,虽然没有长安的繁华,但是也没有那种浮躁喧嚣,能让人静下心想很多事情。”
“比如?”
“比如我一直想收集整理读过或做过的诗文,以前只是想想,现在反而有大把时间去做了。
“再比如,给冬梅画副图,或撰写一本草堂记,去浅聊一些在浔阳见过的特色园林景观,以前市面上好像没有这类书……
“还比如,研究研究莲花净土宗的佛理,以前在长安时我痴迷禅宗,现在发现莲宗亦有可取之处,上个月与大慧高僧善导聊了聊,不愧是护国高僧……”
元怀民啰啰嗦嗦,欧阳戎默默听着,也不催促。
少顷,日上三竿,欧阳戎看了眼嘴皮子干了的好友,先告辞离开。
元怀民看着这位俊朗长史离去的背影,独自坐了会儿,少顷,微微叹气。
他摸了摸怀里某本黄皮小册子,然后重新掏出绿豆糕布包,捻起一颗仰头准备丢入嘴里。
下一霎那,下方有一道身影返回,元怀民只觉得面前一阵风拂过,旋即两手一空,糕点没了。
元怀民愣愣低头看去。
“早上忘吃早膳了,多谢怀民兄的酒水糕点。”
某人摆手离去,嘴里似是咀嚼某物,含糊不清。
“……”元怀民。
半个时辰后,欧阳戎带着最新线报,来到了医署。
房门虚掩,他径自推开,走进病房。
里屋床榻上不见容真身影。
他转头一瞧。
只见某位冰冷冷宫装少女正站在窗台边,沐着上午的金黄太阳,似是养病无聊,她手里提着一只水壶,浇灌一盆不知名小白菊。
“女史大人能下床了?”
欧阳戎好奇走去。
容真转过身,狭长眸子睫毛低垂,一点眸光星芒打量着他。
欧阳戎这时才瞧见她手边原来有一副新拐杖,看来还是行动不便。
容真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房门,微微皱眉。
似是对欧阳戎的自来熟进屋,并不恭敬敲门的行为有些不满。
欧阳戎状若未察,伸手做出虚扶动作:
“女史大人小心点。”
容真冷脸,没有说话,淡然摆摆手,示意他让开,然后撑着拐杖走向了屋中央的桌子。
欧阳戎见状,掏出一份线报,迎了上去。
就在这时,容真的绣鞋突然被绊了下,身子往前一歪。
欧阳戎下意识伸手,然后像是意识到什么,他伸手动作突然慢了半拍,甚至还往回缩了下,导致佳人没有狗血的落入怀里,而是……
“啊”的一声,她上半身撞在欧阳戎右大腿上,还下意识的抓住了它。
容真整个姿势就像弯腰抱住他的大腿一样。
而且,从欧阳戎的视角低头看去,隐隐看见容真后颈上被宫装衣领挡住的肚兜儿细绳。
是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紫色肚兜儿,竟然穿回去了……某人不动声色想到。
而此刻,二人之间的姿势实在古怪。
一男一女,一站一跪,后者还抱着前者大腿。
屋内气氛顿时安静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