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不打一处来了。
“天行常理,天行常道,不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说一日三餐,人之肠胃所欲,必是人之常理所想,饱腹作息,皆有规律可循,天行其道……天行……”
“师傅!别念了别念了……”
她一下子进了里屋,坐在床上的衣服堆里,开始一件一件的叠衣裳。
从袖口到领口再到边衬,从夏服到冬衣再到长裙这些衣裳,都是她的,没有一件师傅的衣裳。
“也就是吃了几个酥饼,几个肉圆,几个虾饺,几个榕包,几个鱼丸的事儿,师傅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嘛。”
天空中,真有雷光闪烁。
半晌,便落起雨来。
这雨好凉,师傅忙躲进里屋,还是湿了半边衣裳,他把扣住长发的簪子抽离,顺手一抚,全身的雨水便抽离似的落去,又浑身干净,那簪子从他的手中飞离在头上,长发一丝一缕的被扣住,又恢复了俊郎的模样。
“单是这些,都足够将你变成了一个球哩,你怎么不晓得?你下山,就由不得你多吃,山下妖魔鬼怪多甚!有一餐没一餐,那日子能好受到哪里去?说与你听,你又说山下美食多得很哩,不愁吃不愁穿,那些都不是你的,你怎么不愁吃不愁穿?”
“师傅这吃的多,山下可没有,你年龄够小,不懂得这些,不懂得百姓疾苦,哪个百姓没了三餐还能够活下去的?如果每日都为吃穿住行发愁,哪又有山上好的?”
“只要到了山下,你便要过寻常百姓家的日子,”
“哎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就是风餐露宿,夏天饮冰,冬天饮雪么,我现在吃饱点,以后不就不怕了?”她还不懂得山下为人的艰辛。
“落入人间,就要承受人间的各类疾苦,饱腹可能也只是微乎其微的一种。”
雨里,有类似于冰晶的杂物,破在地上,将整个般若般若山砸的寒意顿猛。
“休要说爱恨情仇,就单说这饿肚之苦,你都难以承受,忍耐不及,又怎么去将整个心思沉淀在修行之中?”
师傅苦口婆心,转而看向屋外,云中有人带着金球而来。
他神色自若的看着,那云下界来,飘到山上,坚定如铁的,砸进他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