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羽枫走在林荫小道上,看着那被击毁践踏的树木,它们倾倒的像是被砍杀的惨状,满目疮痍,使长羽枫有些感叹。
“我真的不想要变成这个样子。”他自言自语的去捡自己的拐杖,在地面上敲了敲,发出了清脆的邦邦声,又开始用了起来。
他现在俨然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病号,在林荫的黄昏中慢慢的前行。
“有谁,是要报复我么?”
他继续的说着,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撒了谎,我其实是有敌人的……什卡什……会是他吗?”
长羽枫看着林荫间鱼鳞般散落的光点,那些光由着黄昏慢慢的变为橘黄色的晚霞,映照在长羽枫的眼睛里,却有满是疑惑的焦虑。
“会吗?那个女人……绝对不是凭空出现的……”他当然知道那个女人并不是凭空出现的,但是他又不知道如何去搜寻这个女人的信息。
或许可以求助自己飞鹰队的朋友寻求一下最近入芙兰城的人群信息。
哎……他叹了口气……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出来……但是却又只能憋在心里……
自己说给自己听。
他不知道自己记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记忆的断层十分明显,从小时候那场自己亲眼目睹的冰之巨龙发疯开始,再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长达着数百年的,片片断断的,残缺的记忆。
有……自己在一座帝国的仙山修行的记忆。那座山云雾缭绕,苍龙聚行,美不胜收。他修行的刻苦,从来没有感到过任何的疲惫,也从来没有想过他自己是什么仙山的主人……
悲惨的命运到来的时候,他几乎是什么也不知道……他做着反常的事情,有着反常的思考行为,根本没有办法做到正常人的举止。
他追着某个人的脚步,死在了心脏爆裂的黑影之中。
有……自己在一个不知道姓名的地点的记忆,他死在火焰之中,就像是感受着,人间罪孽的洗礼。
他经历过最多的,便是在温缇郡生活的日子。
但是他,几乎从来没有快乐的日子。
那些悲悲惨惨的童年侵袭过来的时候,让他的整个身体都拔凉拔凉。或许是觉得即将步入晚上的林荫小道有着凉意,风也跟着冰冷,他走的有些快了,拐杖敲地的声音,也开始变得快了。
梆,嗒,便是一步,像是击打的乐器,让这段本该孤独的旅行变得不那么寂寥,空气中布满了让人无法理解异样气味。
那或许是被一箭精华的恶魔残留下来的独特气味。
“对了……”他想到了什么,很轻的将手放进了口袋,他拿出了一支鸟骨笔,和一张写满了行程的小本子。
“陈琳……对么……”
他问自己,但是自己并没有回答自己。
又觉得难过,他便沉沉的吐了一口气。
因为,他只能用公国的记述文字来记录她的名字。但是他又有些不甘心,在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下了陈琳的名字。
陈琳的两个字,是他只看了一遍,便歪歪扭扭模仿下来的文字,他只记得行,一横一竖,便也记得不那么清晰。
或许那个女人和自己来源于同一个地方,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他现在,是个彻彻底底的公国人,这让他有些伤心,有着难过,但又无处宣泄。
看着那两个字,他几乎是嗟叹的又连连摇头。
无论如何,他需要先还清加洛林家族的三千金币医药费。毫不意外的说,三千金币是个绝对的天文数字。这两千块他便辛苦的做着三份工也用了三个月之久。
这还不包括自己的餐宿费用,房屋费用,能省则省,可以想象,他这三个月绝对没有过得很好。
他现在的哀叹,比他自己还需要调养的身体都要沉怨。
三个学前,他确确实实,肯肯定定的生了一场大病。医生说是因为先天的心脏病,心脏这个脆弱的东西,竟然掌管着一个人的生死,真是让人只能畏惧于此。
生病之前,他一直沉沉闷闷,还在傻不拉几的思考着自己到底活着有什么意思?脑内碎片记忆的纠缠让他痛不欲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支离破碎记忆里,支离破碎的自己,支离破碎的那个女子,支离破碎的一切。
那样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思呢?他生活着,却从来不觉得自己真正的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