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批面粉,大哥很烦恼,觉得这批货砸在自己的手中,再加上库房进了雨水有点潮湿,怕面粉受潮,大哥就将几十箱面粉搬到自家住的五楼,将近百箱面粉,占了大半个房间的面积。
徐子良想去找找大哥,同时,也去看看这些面粉。
他去大哥家的次数不多,不过还好,凭着不多的记忆总算找到大哥家的楼下,小区死寂死寂的,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徐子良在楼下停好三轮车,又凭着记忆寻找大哥的家门,运气不错,记得虽然不怎么准确,但竟然一下子就找到了,门外放着一摞还没使用的包装袋,是大哥家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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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紧闭着,徐子良没有大哥家的门钥匙,敲了几下门,没有应答,但徐子良知道怎样进屋,之前他从大哥和父亲的聊天中得知的进门方式。
大哥每天在外送货非常忙,有的时候会忘记带门钥匙,于是他将厨房的防盗窗切开了一个能活动的口子,口子的大小正好能钻进一个人进去,进出口里面有插销,想进屋,伸手将插销拨开,推开防盗窗就能进厨房了。
徐子良将插销拨开,推开防盗窗,然后进了屋内。
在次卧里,徐子良看见那几十箱富硒面粉。
大哥大嫂一家三口生活的痕迹都在,只是不知他们去了哪里。
面粉在,徐子良就像吃了一枚定心丸,他先带了几包面粉准备回乡下,小心地关好窗子,下了楼,这时徐子良惊讶地发现,三轮车上的栗子竟然一粒都不见了。
可之前,明明是一个人都没看见的。
如今幸存的人,就像幽灵一样的活着。
失去栗子的徐子良本想骂几句,谁那么缺德,但又一想,骂人只能给自己增加麻烦,毕竟楼上放着半间房的面粉,别给自己引来麻烦。
徐子良咽下刚想骂出口的话,迅速骑车离开,今后得找个机会把这些面粉运走,再找个合适与隐蔽的地方藏起来。
如今的人,活得就像动物,为了活下去,需要把食物藏起来,只有藏起来,才能保证自己继续活下去。
骑车离开的时候,徐子良感觉浑身不自在,总感觉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而他带走的那些面粉,是用大哥的一件羽绒服包起来的,天气冷了,乡下的夜里温度更低,他需要一件合身的羽绒服,带走面粉的时候,顺手用一件厚实的羽绒服裹住了面粉。盯着他的人,未必能够看出来他带走的是食物吧。
徐子良忐忑不安地想。
影子投在地上,徐子良看见自己的影子缩着脖子东张西望像个贼一样,徐子良看着自己的影子愣了一下,好龌龊。
这个时期,只要口袋里有点食物,没有谁能做到大大方方,不经意间就变成贼头贼脑,躲躲藏藏,背人而食的卑劣样了。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黑,走了一多半的路,徐子良又累又饿,经过那棵栗子树时,徐子良再次坐在树下休息一会儿,想升堆火,但是没带火种,徐子良把衣服裹的严实点,坐在树下打了一个盹,三轮上的面粉,到家后可以美美的做一顿汤面吃,有了点期待,倒也没感觉到冬日的寒冷了。
徐子良眯着眼,不敢睡过去,野外睡觉容易受寒,眯眼打个小盹就足够了。
寒风吹来,眯着眼睛的徐子良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睁开眼睛,只见月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远处,风发出动物一般的嚎叫,徐子良将几袋面粉倒在车厢里,又将大哥的羽绒服穿在身上,这衣服拿的真是时候,身子顿时暖和了许多,远处的风吼声也没那么令人感觉害怕了。
站起身来,徐子良揉了揉眼睛,望向远方。
夜色中,村庄在黑暗中沉睡,低矮的山,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没有一丝灯火,徐子良深吸一口气,决定加快脚步,尽快回到家中。
骑着三轮车,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
夜色中,只能依靠微弱的月光和路旁的树木来辨别方向。徐子良不敢有丝毫大意,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又走了一段路,徐子良终于看到村庄熟悉的路口,徐子良心中一喜,蹬车速度加快了一些,一口气骑到家门口,徐子良感觉自己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回到肚子里。
乡下已经断电多日,徐子良点燃了蜡烛,又抓了一把干柴升起灶火,柴少火小,锅中煮上了水,取出面粉,加上适量的水和盐,趁着烧水的空,徐子良开始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