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梅怔了一秒,惶恐的看向四周,看到路人都聚集在她身上,无助的手捂着脸,慢慢的蹲了下去。
指缝间,慢慢溢出呜咽的哭声,断断续续,仿佛压抑着极大的痛苦。
顿时,孟春桃捏紧了手中的秤杆子,冷声开口:“这是谁干的?”
尽管夏玉梅捂住了脸,但孟春桃仍看清了,她脸上的乌青伤痕,嘴角还肿了一大块,看着颇为吓人。
趁着夏玉梅在哭,孟春桃又卷起她的衣袖。皮包骨的胳膊上青紫伤痕映入众人眼前,伤口有新有旧,密密麻麻。
众人唏嘘一片,看向夏玉梅的目光都带上了同情。
这是受了多少的毒打?
“同志,你这伤的这么严重啊?是哪个畜生干的?为啥不报公安呢?”
一大姐看不过去,忍不住开口。
夏玉梅仍是呜咽的哭着,没有回应。
孟春桃被夏玉梅哭的脑壳疼,她冷着脸将人拽起,“是谁?是你丈夫打的吗?”
孟春桃的目光带着特有的沉静冷肃,夏玉梅渐渐止住哭声,慢慢的点了头。
自改嫁后,夏玉梅就住进了袜子厂家属院里,丈夫董大汗在袜子厂上班。
平时家里的一切事都有夏玉梅来操持,包括赡养董大汗的父母,期间还生了仨孩子。
在外人看来,他们这样的家庭,有儿有女,算是圆满了。
只有夏玉梅自己心里清楚,这一切的前提是董大汗不喝酒。
一旦喝了酒,稍有不如意,董大汗的拳头就会落在夏玉梅的身上。
她生性骄傲,即便暗地里吃了再多的苦,也不愿意让别人看出来。
明明才三十八的年龄,高颧骨暗黄皱巴的皮肤,再加上整天穿着浆洗发白满是补丁的衣服,直接让夏玉梅整个人显老了不止十岁。
她每天睁眼就有数不清的活,引煤炉烧水做饭,洗衣打扫卫生买菜,还得忙里偷闲的糊纸壳。
家里人口多,且只有董大汗一个人在上班。
公公是袜子厂退休工人,每个月都有退休金,但这些钱都在老两口手里攥着,不肯拿出来。
相当于董大汗用一个人的工资养全家七口人,生活上面捉襟见肘,夏玉梅不得不想点法子挣钱。
而她又没学历,只能是做这种糊纸壳没技术含量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