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众妙看向史归林,写下圣旨,“封副将史归林为安远将军,赐黄金万两……”

史归林也连忙走到殿前跪拜,英俊的脸庞涨得通红。

“封卫将军王守正为镇北侯,统辖二十五万镇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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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众妙继续书写圣旨。

越众而出的王守正猛地抬头朝上首看去,满脸不敢置信。他以为自己顶多也就封个二品或三品将军,却未料竟得了个一品侯爵,而且还获得了镇北军的统辖之权。

若他记得没错,忠勇侯余飞翰就是镇北军的统领吧?自己岂不是占了国师大人的亡夫之位?

思及此,王守正的面皮忽然变得滚烫,心脏也疯狂跳动起来。他快步走到殿前,慌忙拱手说道:“末将不敢领受镇北军统领一职。还望国师大人收回成命。”

朝臣们见正主都出言反对,这才纷纷发话。

“是啊,这次封赏真是过了!”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卫将军,以前也未曾立下什么军功,赏他官升一级也就罢了。”

方众妙继续书写圣旨,头也不抬地说道:“领了这个职位,镇北侯即刻前往北境收复失地,不灭了五族蛮夷,你死也要死在那里。如此,你还觉得这封赏过重吗?”

不灭五胡就死在北境?肩头的担子竟然这般沉重?

王守正立即磕头谢恩,心中暗道:这镇北侯和镇北军合该给我!

刚才还发表反对意见的朝臣们现在都不敢吱声了。他们唯恐自己多说几句,国师大人就把他们也发配到北境去打仗。

哲仁津津有味地看着国师大人处理朝政。

殿内忽然又有一人举手,是个留着美髯的中年男子。别人都不敢吭声,他胆子倒是大。想来他应当身份背景颇为不凡。

哲仁指了指那人,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一个使臣。

此人专门负责搜集情报,对他小声耳语:“那是国师的堂侄儿,左相方涵。”

原来是一家人,难怪。

哲仁盯着方涵。

方众妙也目光幽幽地看过去。

方涵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国师大人,您许是忘了,镇北军的虎符在忠勇侯手里,已跟随他的尸身沉入江水了。”

方众妙眉梢微挑,而后从袖中取出一片玄龟壳,用小刀飞快削成虎形,在背面镌刻一个斗战诛邪符,而后双手用力将之掰成两半。

她留下右边那半,把左边的抛给王守正。

“接着。”

新的虎符就这样诞生了,随手雕刻,当朝颁发,不讲什么祖宗规矩,却端的是帝王之象,浩浩天威。

王守正一把接住虎符,血液渐渐沸腾。哪怕死在北地,得此赏识,获此信任,他亦甘愿。

他将脑袋重重磕在地上,发出咚咚咚的三声闷响,语带哽咽地说道:“末将起于微末,受过上峰打压,怨过朝廷不公。今日为国师大人一句‘死在北地’,我愿彻夜砥刃,血战不息。北境风沙磨去的铁锈,将来皆会化作末将掌中老茧。末将肉身可陨,忠心不可疑!”

话落又是三个极为沉重的响头。

分列两旁的武将纷纷来到殿前磕头,声如洪钟:“末将肉身可陨,忠心不可疑!愿为国师死守北境,血战不息!”

这赤诚的声音久久回荡,这沸腾的战意破开寒秋,直抵人心。

原本还觉得这一幕非常有趣的哲仁忽然就笑不出来了。大周国师的的确确在收买人心,也的的确确在把控军权。但她最终的目的却是为了灭五胡,杀蛮夷。

难以名状的恐惧从心底疯狂涌动而来,哲仁脸色惨白地愣了好一会儿才端起杯子仓促饮酒。

看见这群斩将搴旗,勇冠三军的年轻将领,看见他们渴望建立功勋的狂热脸庞,身为他们的敌人,如何能够不胆寒?

哲仁再去看左右两旁的同僚们,他们果然也都白了面色,乱了心神。

大王的野心,有生之年怕是无法实现了。自己的路又当如何走?

哲仁愣愣地想了一会儿,竟是恐惧愈深。

高台上,方众妙陆续封赏有功之臣,最少的官升三级,最多的一步登天。

赵璋明明还稳坐龙椅,却仿佛坠入深渊。禁军已不在他的掌控之下,东西南北四路大军也都纷纷向方众妙投诚。他这个皇帝还有什么?他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