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来我这想干什么?”一脸板正的周池有些紧张了起来。
“周大人,我来这里只想问问你,你当官,究竟是为了什么呢?”白梨问了出来。
“为了什么?当然是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了,这是圣人之训,岂有他哉?”周池厉声道。
“好一个上报国家,下安黎庶!我且问你,你上任第二天,就接见饶丰各镇的豪绅地主,收受贿赂银钱数千两,你这是上报国家呢?还是下安黎庶呢?”白梨一转头,那双明亮的杏眼盯着周池。
周池脸色一变,争辩道:“本官来此,自然要站稳脚跟,结交豪绅不是常事吗?你看看天下的官,有几个不与豪绅勾结的!”
“说得好,勾结,勾结,说的真好!”白梨点了点头,拍了拍手。
沈青嗤笑道:“天下的官大多都是一丘之貉,又贪财又怕死,见小利而忘义,临大事而惜身,看来你这个劳什子知县也不例外。”
“你……你……本官可是读了圣人之书,考上进士的人,你居然敢如此肆意诽谤本官!”周池被骂的生气了。
“看来你也就是一庸人,跟你这种人讲话真是浪费口水。”白梨直接就起了身。
沈青,颜清也起了身,就准备走。
“等等,你们什么意思?”周池忍不住喊了出来。
白梨回首,轻蔑一笑:“如果你想将南岩的事捅给许右卿,你尽管捅好了,你捅上去,我白梨是讨不到好,可你嘛……”
“我?本官怎样?”周池慌了。
“你这种庸人可能会跟那姓朱的员外一样,尸体被扔进臭水沟了。”颜清笑道。
“什……?”周池大骇,颜清手一动,一把把剑拔了出来,一下就抵在了他咽喉之上,让他动都不敢动。
“周知县,你方才也说了,当父母官,自然是上报国家,下安黎庶,可在我看来,你也不过是说说而已。”白梨笑了笑,轻轻拨下颜清的剑,“你不过是个庸人,当官自然也是个庸官,像你这样的人,不过是许右卿的一颗棋子而已,他可不会在乎你的死活……而同样,我也不会!”
周池的脸已经从蜡黄色变成了猪肝色,他涨红的脸大吼起来:“本官不是庸人,也不会当庸官!本官更不会做棋子!”
沈青笑了,这个人居然被激将法激上钩了,这年头,这种板正的书呆子可真是好对付。
白梨拿起那封密信:“我不是威胁你,而是你这样的庸人,我不会放在眼里,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先当个好官给我看,也给饶丰的百姓看!”
“本官当然会当个好官!这不用你说!”涨红了脸的周池大吼道。
“很好,那你收受的贿赂是不是该还回去呢?”
“当……当然!”周池眼神有些躲闪道。
“那你是不是也该去看看这饶丰百姓的疾苦呢?”
“是……是应该……”
白梨缓了缓气息:“你若真是个好官,我做的事告诉你也无妨……可你若是个贪官,恶官,你在我眼里便死不足惜!偏偏你是个庸官……”
“本官不是庸官!”板正的周池很讨厌这个“庸”字,争辩了起来。
“你拿什么证明?”
“我……”
周池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被白梨反客为主了……
“来,我告诉你朱家是怎么回事,可是你得想好了!是你活命还是我活命?又或者是我们一起活命!”白梨一双杏眼紧紧盯着周池,这让后者紧张不已。
“我……我们一起活命!”周池终是做出了选择。
“很好,我来说,你来写!”
“写什么?”
“写信给许右卿!”
“啊?”
“还有公文,给你上面饶州知州的公文!”
“啊?”
“呵,我就知道,你这个庸官,瞻前顾后,朝秦暮楚……”
“我写,我这就写!”
作为书呆子的周池,被这三个女人一通威胁加激将,最终钻进了笼子里,成为了一个立志要当好官的人……至于以后是不是好官,那就不知道了。
很快,密信被周池塞给随从带往京城而去,而公文则通过衙役送往了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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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份经过沈青润笔的书函发出,这个周池,也就不干净了,但也不平庸了。
他这个板正的书呆子也被白梨捆绑在了饶丰这一亩三分地上。
如果不杀人就能解决问题,那是最好的,这是沈青出的主意,白梨也不想生杀孽,毕竟她还怀着孩子,她也想为自己的孩子积德。
三个女人很开心的回了南岩,可回到南岩,三人却发现了震惊的一幕!
大门敞开着,鄢聪趴在门槛上,气若游丝,嘴角溢血……
白梨慌忙下马,一把冲到鄢聪面前,也不管鄢聪一身臭不臭,白梨将鄢聪弄醒,问道:“鄢聪,发生了什么事?”
鄢聪睁眼,看见白梨,口齿不清道:“快去追……邵春……邵春……被人……被人给……”
鄢聪说完手一指,指向了门口西边,官道的方向。
沈青大怒,立马提剑上马,追了出去!
白梨拼命摇晃着鄢聪,可鄢聪却无力的晕了过去……
“把他弄进去!”白梨急切不已。
“好!”
颜清与白梨将鄢聪弄到厅里时,只见自家的三个丫鬟一个个倒在厅中,不知生死。白梨慌了,将鄢聪往太师椅上一放,就去查看三个丫鬟的状况。
三个丫鬟都有呼吸,但是都陷入了严重的昏迷之中,颜清查看完后说道:“梨姐,她们可能中了迷烟,一时半会可能醒不过来!”
“劳烦你把她们送床上去!”白梨忽然感觉有些累了。
“好!”
颜清将三个丫鬟一个个抱起,分别送到她们房内躺好,走出来时,只见白梨在喘粗气。
正好此时鄢聪又醒了过来,他说道:“快去追沈青,劫走邵春的,是两个化境高手!”
鄢聪说完又昏了过去……
白梨连忙招呼颜清:“快去追青姐,道长说过,她命薄如纸,你快去帮她!”
“梨姐,那你呢?”
“我没事,你快去!道长很快就会回来的!”
“好!”颜清没察觉到白梨的异样,拿起剑转身就跑出去追沈青了。
颜清走后不久,白梨准备检查下家里其他地方。可随着她呼吸越来越急促,她感觉到肚子开始痛了起来,他想去椅子上坐着歇息,可一过去,手才碰到椅子把,人就倒了下来……
她捂着肚子,看着瘫在椅子上的鄢聪,不由心生出一股无助感来……
“鄢聪……鄢聪……”
鄢聪没有回答,他受了伤,已经昏迷过去,喊不醒了。
“谁来……帮帮我……昭哥,你在哪……”
没有人回答她,她腹痛如绞,大汗淋漓,双眼一闭,也趴在地上,昏了过去。
人多有人多的麻烦,人少有人少的无助……
这波澜起伏的世道里,南岩,也即将迎来一波急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