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说着便要下跪,又被皇帝阻止了。
“怎么能怪你呢?都是朕没处理好这些事……”皇帝自责道。
“不!圣上是古往今来难得的明君,圣上没有错,错的是下边的那些臣子,不堪大用,尸位素餐!圣上宽宏,可他们却越来越骄纵!还有那些个江湖人士,居然敢跟朝廷作对?以微臣看来,是时候该让他们明白朝廷的威严了!”谢天一脸忿岔道。
“有爱卿在,朕自然无忧了,这枢机院,就先交给爱卿打理吧。”皇帝望着谢天,一脸诚恳。
谢天道:“圣上的事便是微臣的事,微臣岂有不从之理?”
皇帝点头,长出了一口气:“如此,朕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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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看着仍然不怎么开心的皇帝,问道:“圣上,最近哪件事最让圣上糟心呢?微臣替圣上去处理掉。”
皇帝抬头:“殷奇死了,苏博说是东华会余孽杀的,朕已经派人去暗查了……”
谢天眼睛眯了眯:“圣上,您怀疑苏博撒谎不成?”
皇帝看着谢天的眼神,有些震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圣上,苏博是个难得的忠臣能臣,而殷奇不过是个阴狠的小人罢了,孰重孰轻,您应该掂量的出来……”谢天声音有点沉。
皇帝声音有些冷道:“若真是苏博做的呢?”
谢天看着皇帝:“圣上,就算是苏博杀了殷奇,又当如何?难道圣上要杀了他吗?”
皇帝脸色变了。
谢天接着道:“刚才东华会的动乱始末您已经说过了,是苏博率军平定了这场大乱!他是有功之臣,而殷奇连吃败仗,损兵折将,说他是个拖油瓶都不为过!难道圣上要为了一个没用的奸佞杀了自己的肱骨之臣吗?”
皇帝如醍醐灌顶,点了点头。
“还有于凤,圣上怀疑是程欢杀的吗?”谢天问道。
“是……”
“圣上,恕我直言,若微臣是那程欢,这个于凤,微臣一样也会杀!”谢天直言道。
皇帝闻言愕然!
谢天张着他那血红大嘴:“苏博是个肱骨之臣,程欢又何尝不是?他最是顾全大局,如果说于凤是程欢杀的,那么程欢杀他的理由就只有一个,这个于凤会破坏他的大局!”
皇帝再次惊愕无比。
“程欢了结扬州案子之后,是不是就转头将矛头对准了东华会?而之后东华会是不是就真的叛乱了?”谢天继续问道。
皇帝被问的哑口无言,谢天仅仅只通过这半天的交谈,推测出了一切!
“所以微臣猜测,扬州之乱,谁都不干净!外庭不干净,官府不干净,江湖人士更不干净!若是圣上真的要将那真相挖出来,摆上台面,恐怕外庭好多人都得砍头!官府也要被清洗,江湖上便会立时大乱!程欢是为了大局,将此事压下,只能杀了去查他老底的于凤!”
皇帝恍然大悟。
谢天话还没完:“圣上,您不该派于凤去的,您应该选择相信程欢!水至清则无鱼,大局不坏,日子就可以照过,可若是大局坏了,再要那些个真相有用吗?把人都杀了,以后乱子谁来收拾?又有谁来替您效力?”
皇帝被谢天说的抿唇不语,谢天不愧是谢天,不愧是枢机院的院长,如此通透世事,几番话就让皇帝大彻大悟……
这世上能当着皇帝的面说皇帝不是的,一个是伊宁,另一个就是这谢天了。而能让皇帝不生气的,只有谢天,只有这个枢机院的院长!
皇帝想了想:“倒是还有一件事,恐怕需要爱卿费心……”
“何事?圣上吩咐就是。”
“清源教!”
“清源教?慕容煦又作妖了不成?”谢天不屑道。
“夏鸯死了,是慕容煦杀的,慕容煦为了取得朝廷的原谅,不惜加入苏博的大军帮助苏博平叛,但朕可没打算放过他!”皇帝终于是想起了一个目标来。
“夏鸯死了?慕容煦这羌人!狗胆包天,居然敢杀夏织司司正?”谢天怒了。
“不错!朕打算平了清源教!”皇帝脸色冷峻了下来。
“好,微臣也觉得,是该杀鸡儆猴了!清源教本就是关外羌人的教派,留在边关早晚是个祸患!”谢天与皇帝达成了一致。
谢天忽然转头:“圣上,那个伊宁如今在哪里?”
皇帝道:“据说在江南一带,不过好像是出海了。”
“这样吗?那便等她回来再去会会她好了,听说她能杀掉那罕世巅峰的东华会天尊,倒是勉强能与微臣做个对手……”谢天脸上浮现出一丝兴奋之色。
“好啊,朕也期待,谢卿与之一战呢。”皇帝笑了笑。
“哈哈哈哈……”谢天再次举起酒杯,与皇帝痛饮了起来。
“哈哈哈哈……”皇帝也开怀畅饮,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当夜,没有当值的齐宣光明正大进入了程欢的宅子内,在旁边无人的时候,齐宣在程欢耳边说了句:“谢天回来了。”
程欢当即惊的从床上弹起:“你说什么?谢天!枢机院院长回来了?”
“嘘……”齐宣示意他冷静下来。
程欢内心焦急了起来,谢天闭关回来了,这个大麻烦,若是对上伊宁,现在的伊宁哪里有半分胜算?不行,他得告诉伊宁,正好他在杭州时写给伊宁的信一直迟迟没送出去……
一封信很快交到了齐宣手中,齐宣点了点头。
翌日,在街上醉的摇头晃脑的朱枫被人撞了一下,而后他怀里多了一封密信……当他回家打开这封信,拿给他爹瑞王看时,瑞王呼吸紧促起来,手不停地颤抖……
“阮七!速速带着这封信去南岩!快!”
“是!”
阮七郑重拿过信,裹上面巾,很快骑着马离京而去……
九月十六,内廷的夏锁司,冬镇司全部人员接到圣旨,前往关西,会合外庭夏织司的人马,剿灭清源教!而带领这支人马的人,正是谢天!
这个枢机院的创立者,院长,要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