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慷慨,实际上是这东西太过粗糙,太刺嗓子,自己实在无法忍受。
饼子甚至没有成年人的手掌大,质地坚硬无比。
“你吃吧,姐姐并不饿。”蒋天莘艰难地吞咽了下唾沫,坚决不肯接过饼子。
“姐姐,赶快吃呀,不然就要变冷啦!”
破旧的火车里面异常寒冷,刚刚拿出来带着些许温热的饼子,短短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完全失去了任何热气。
终究拗不过弟弟强硬的态度,蒋天莘红着眼眶,默默地接受了弟弟强行塞过来的饼子。
温柔地替弟弟整理好头上戴着的棉帽子。
他们坐在对面座位、扎着两条又粗又长辫子的方脸姑娘。
脸上挂着友善的笑容,开口向她问道:“蒋同志,你是在鄂市下车?”
离终点站还有三站地,火车上人越来越少。
“是的。”蒋天莘点头:“谢谢刘同志的药,多亏你的帮助,我弟弟才不烧了。”
“不客气,不客气,同是下乡支援建设的知青,咱们有困难就要互相帮助,再说,你还请我吃饼子呢。”
两人低声聊着天,窗外忽明忽暗,天屹喝了点姐姐倒的热水,身子暖和一点,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火车不断向前行驶,它所驶向的地方变得越来越偏僻和寂寥。
沿途的景象逐渐失去了城市的喧嚣与繁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荒芜的土地和稀稀疏疏的村落。
火车时不时地停下来,车门打开后,一批又一批乘客纷纷走下火车。
他们带着行李匆匆离去,月台不少人驻足片刻眺望远方,转身消失在茫茫雪夜之中。
每次停车,车厢里都会变得更加冷清。
火车终于抵达目的地缓缓停下,天屹从沉睡中悠悠转醒。
迷迷糊糊地跟着姐姐下了车,双脚刚一踏上地面,一股刺骨的寒风吹来,夹带着冰冷的雪花扑打在他的脸上。
寒意穿透了肌肤,直抵骨髓,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天屹用力眨了眨眼,试图适应眼前的环境。
放眼望去,四周一片苍茫,荒野延伸至天际,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入眼便是银装素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