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天一惊慌失措地看着母女俩,面对岳母的不满和刁难,他煎熬的忍受着。自卑与孤独感快速突袭周身,使美好的心情顿时变成巨石,快速坠落湖底。一想到贫穷落后的出身,再对比一下住在豪宅里的韩羽婷,确实有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感觉。
不知不觉,他强烈地抑制住即将流出的委屈泪水,然后坦然地面对岳母。
“对不起!岳母,后天学校还有一堂论文交流课,我先失陪告辞了。”
盘天一说完,转身走向客厅门口,韩羽婷慌忙追上。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原本想给我的妈妈一个惊喜,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韩羽婷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腕,示意他今晚住在这里,“天空阴云密布,看样子快要下大雨了,不如留下来。”
盘天一站在门口短暂地停留片刻,心想开车三四个小时才来到这里,不想就这么灰溜溜地急着返回。
他看了看韩羽婷,再瞄了瞄她身后的客厅门,试图问道:
“真的可以吗?”
“你可以住在侧卧里面,反正也是一直空着。”韩羽婷点头微笑道。
“学习任务比较重要!”
韩云优雅端庄地走出来,脸上露出与之不相称的苛刻与不满,手里提着他买来的水果袋,“这些水果很有营养,只可惜我们不常吃,你还是拿回去自己解决吧!”
“不,不,伯母你们留着吧!这种水果美容养颜,延年益寿。我特意为你们买的!”
盘天一边说边往后退,如果再不走的话,这送上门的东西岂不是都要自己兜着拿回来吗。
这是不可能的。
盘天一坐上小轿车,头也不回地猛踩油门,看着后视镜紧紧追赶的韩羽婷,用心灵感应传递信息给她:韩羽婷你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他失落地离开安娜堡小城镇,沿着平原上一条笔直的公路,尽情狂飙,驶向远处人烟稀少的山丘。
远处的地平线升起一层高高的火山云,在绿色的大地上投射出森寒的阴影,顿时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快速地覆盖住公路上疾驰的小轿车。
忽然,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起,轮胎摩擦地面,在柏油路上留下长长的擦痕。
盘天一坐在驾座上惊出一身冷汗,心神不宁地盯着站在路中央模糊的人影,那人似乎受了点枪伤正吃力地靠近车前。
只见他穿着一身沾染血迹和泥垢的白褂,吃力地拍打着副驾车窗,对窗内嘶哑地哀求道。
“救救我!救救我!”
没等盘天一反应过来,他就昏迷晕倒在车外的路面上,眼神里似乎透露着痛苦与绝望。
盘天一走下车向四周望了望,不见任何人影和车辆,然后仔细地观察着那位倒在地上的老头,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银边大花镜,秃顶的发束在风中变得更加拧乱不堪。
一种华夏人特有的淳朴和善良,让他下决心去救助这位素未谋面的异乡外国人。
天空的小雨渐渐停歇,远处黑压压的火山云慢慢消散,而隐藏在云层里的雪茄状飞行器,随着白色汽车的远去,也慢慢隐身消失于天际。
盘天一驾驶着小汽车,来到福特海斯州立大学外租住的单栋公寓。
一杯白色的牛奶倒入透明的玻璃杯里,盘天一把它放在秃顶白发陌生人身旁的茶几上。只见那位陌生人双肘撑起身子,吃痛地从沙发上坐起。
“谢谢你救了我!我是帕克教授!”
陌生老头憔悴干瘪的脸上,挤出一丝获得重生的笑容,“东方的朋友怎么称呼你?”
“我叫盘天一!是附近大学的转换生!”
盘天一充满疑惑而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一个人出现在荒郊野岭里,而且还受了轻微枪伤?”
“那是个脱离道德与文明的鬼地方,我被雇佣兵追着逃了出来!”
帕克教授突然中断交流的思维,皱了皱眉头善意地提醒道:“这事儿你最好收起好奇心,知道的秘密越多,反而对你没有一丁点儿好处。”
盘天一会意地点点头微笑,收起继续询问的心思,从衣柜里拿出很久没穿了的外套递给他,指了指他身上布满脏污血迹的白褂,并示意他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