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知道的,旁人没有这样的胆子,即便是有胆子,也不具备这样的力量,您平日里多留宿在何处,便是何处的人有机会从中作梗了。”双鲤说道。
诸葛忆荪听了,脸上的怒色渐渐地消散了,变得甚是淡然,一提及自己的宠爱之人,即便是他们犯了天大的过错,诸葛忆荪仿佛是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
双鲤看了诸葛忆荪的样子,更是想起了晚年的先帝,心中也带着一腔愤慨说道,“陛下可知道水碾是何物?”
“水碾?这自然知道,是官府借助水力、碾压谷物成粉之物吧。”
“是,正是这样的一件巧物,如今京郊的达官显贵、僧侣道士们都趋之若鹜,纷纷添置起来,以此取利呢!京城郊野的河渠上,这水碾子遍布各地,当真是一道奇观呢!”
“京郊遍地都是?此物耗水,若是京郊的河渠上都是此物,那百姓们哪里还会有多余的水来浇灌农田呢?”诸葛忆荪不解地问道。
“如此才是一举两得之法, 百姓们误了农时,定会举家背债,若是偿还不了债务,百姓们为了免于刑责,只能卖身、卖地偿还,如此一来,咱们京城里在郊野河渠上添置水碾的达官显贵们,既用这水碾子赚足了金银,还因着水碾子,让自己府上多了成群的奴婢、成片的良田,而京兆府的人非但不加以管束,反而架桥拨火,帮着这些显贵富户们在河渠上筑造水碾,将来好从中分一杯羹,上下其手,当真是打得好算盘啊。”
诸葛忆荪一听,心中的怒气再也无法遏制,恨恨地一拍桌案而起,“这究竟是谁做的好事?侦访台与通议台的人究竟在做什么?为何不将这样的事告知于朕呢?”
“陛下容禀,不是北宫七台的人不对陛下据实以告,难道陛下您忘了吗?当初您将前朝之事交托给吕延熹等三省六部之人,尚书省六部与北宫七台的人有宿怨,趁此机会,当然是先对付异己要紧,频频向北宫七台发难,北宫七台被尚书省困住了手脚,想要陛下,又有人从中阻拦,如此一来,北宫七台如同刀俎上的鱼肉一般,自身难保,还能替京城百姓做些什么呢?”双鲤说道。
“甘缜,将侦访令、通议令、贾正大夫给朕传来,朕有话问他们。”诸葛忆荪吩咐道。
“是,奴才这就去传。”
“只是这些事,你是如何知晓的呢?”诸葛忆荪一脸正色地看着一旁的双鲤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