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郊区废弃工厂,陆闻景也从手机上看到新闻,知道了陆家败诉父母被逮捕、陆家彻底倒台岁家起死回生的事。
知道所有真相,和面对当下结局的他,比死更痛苦。
他晃晃悠悠地从工厂里走出来,外面的雨还在下。
他像个游魂般,踉跄地缓慢移动着步伐,人生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四下游荡。
他身上的雨水混着血水,周围路过的人都怕他,嫌弃他避开他。
不知道走了多久。
他停下步子驻足在路边,隔着马路望向不远处的江水。
像是有某种力量在驱使着他,吸引着他,朝江边走去。
然而,他刚想过马路。
余光扫过停在附近的一辆车里,车里挂着的挂件,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游走的灵魂,也仿佛在这一刻,回来了。
他下意识地打起警惕,晃了晃脑袋,仔细朝着车里的挂件盯了盯,那是一个绣着雪字的平安符。
年月说过,上一世她就是被挂着这样一个平安符的车,碾压致死。
陆闻景瞬间觉得毛骨悚然。
虽然已经相信了年月说的重生和上一世,但当年月提过的上一世里的物件,真真切切出现在自己眼前时,震惊度是让人难以想象的。
难道说,上一世年月的事情又要重演?
不,他绝不能让年月再死一次。
如果可以,他要救她,这是他现在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事。
陆闻景朝车前走过去,朝车里看了看,一个额间有着长长刀疤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驾驶位。
看上去确实不是个好人,但不像好人的人有很多,却不一定都是坏人。
就像是不像坏人的人有很多,却不一定都是好人。
比如他,一个烂透了的恶人,曾经却也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所以,他得确认一下,这个司机究竟是什么人。
旋即,陆闻景假装自己需要帮忙,敲了敲车窗。
车窗落下,陆闻景理由充分地开口问,“你好,我受了伤,手机也坏了。所以冒昧地打扰了你,可以麻烦你,送我去趟医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