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工部尚书杜如晦府邸。
杜如晦,司马清光,还有几位身穿紫色袍服的官员端坐。
几人手上,一张张纸页相互传递。
转过一圈,纸页到杜如晦手上,他掌心一团金色火焰升腾,将纸页全都燃尽。
“左丘韧此人没什么大本事,就是沾了传承正统,春秋儒道不少人对其马首是瞻。”司马清光面上神色平静,看向大堂之外,“他到阳天洲,春秋儒道会有不少人过去。”
“春秋儒尚清谈,其实于国政无多大用。”
这话让下首几位官员都是点头。
浩然儒道更重功德,更重务实。
“在别处春秋儒道作用不大,在阳天洲上,与仙道并行,还真可能有不错的治理之效。”杜如晦面上闪过一声阴郁,摇摇头开口。
务实的浩然儒道去阳天洲,行事雷厉风行,与逍遥自在的仙道可能会起冲突。
可春秋儒道那等清谈,论道,是极能得仙道之心的。
起码这些春秋儒道去阳天洲,不会被排斥。
“我以为这位皇孙心中自有城府,对于我举荐的人会有所排斥,余谦之能,他定然是不敢用的……”司马清光轻叹一声,“现在的年轻人,当真都这般可怕吗?”
可怕。
大堂之中众人神色都颇为凝重。
如果说阳天洲引春秋儒道,召余谦和陈鸿等入镇守金殿,足以见嬴元辰气魄,那远行三十万里外,到陈洲乡野,亲自请王明阳掌阳天洲之政,才是真正可怕。
不恋权,知进退,能容忍。
这已经是上位者必备的素质了。
“当年王明阳龙台入道,一念山河,一念花开,连陛下都不敢用他。”
“他之名,嬴元辰为何能知,还将其寻到?”
下首,有人低语。
大堂之中,微微沉寂。
“新亭侯张远身为阳天洲镇抚司司首,板上钉钉的下一任九洲镇抚司指挥使,他想知道王明阳在哪,不难。”
“何况,”杜如晦双目眯起,身上气息沉寂,“青玉盟的商路开辟到何处,他们掌控的消息就到何处。”
新亭侯张远,还有其夫人薛雨凝所掌控的青玉盟。
这才是嬴元辰在阳天洲的根本。
没有新亭侯张远,光凭嬴元辰不可能在阳天洲站稳脚步。
是张远将阳天洲镇压,然后拱手交给嬴元辰。
嬴元辰或许有几分手段,但真正给他布局一切的,是新亭侯。
杜如晦看向周围,开口道:“诸位,虽说五皇子归来之前,九洲大势不会有多大起伏,但我等也不能做壁上观。”
“有时候,有些事,便是违心,也要去做的。”
说完话,他的目光转向司马清光。
司马清光点点头,淡淡道:“这一次官试,最后一场,我们推一把,出九洲之地。”
“新亭侯张远,不能让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