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项天明找来李斯特和小A,围在平板旁边,仔细观看着波波耶娃从飞行数据记录仪里最新解密提取出来的视频。画面抖动有些明显,看上去是那艘被击落的工作艇自带的摄像头拍摄下来的。
画面在一片黑暗中开始,隐约能听到有几个人在闲聊,基本都是些没价值的话题,听上去似乎是飞行员在和地勤吹牛。偶尔还会提到最近来了一家新的运输承包商。
视频就这样保持了几分钟,就在三人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画面突然一亮,能看到摄像头所处的位置是个空间紧凑的小型机库,附近停着两台老式叉车和一只大型机械臂,一些飞艇零部件盖着一张防水布静静躺在角落吃灰。
视角有些低矮,大概是因为摄像头安装在机腹部的原因,这几个地勤的上半身都看不见,只能看清他们橘黄色的下半身胶裤和厚底作战靴。
“那我先走了,等我做完任务再回来喝几杯。”有个年轻的声音说道,似乎是这架工作艇的飞行员。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阵密集混乱的脚步从摄像头附近传来,伴随着镜头抖动,看来是有不少人登上这艘工作艇。
紧接着是电流声和设备启动音,视角开始不断向后退,很快来到一处明亮的位置,光线泛黄,应该是室外。摄像头的视角开始一点点悬空,飞行员应该是驾驶着工作艇正在升空。高度越来越大,能看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项天明眼疾手快,将视频暂停下来。此时的画面中大半个监狱的平面布局和部分穿梭机停机坪的位置都已经在摄像头的捕捉下显露无遗。看上去这是个多层回字布局的监狱,而在回字的中间有个巨大的铁笼子,里面有不少人扎堆聚集在一起,活像个猪圈,这些人应该就是被抓来的囚犯。
周围的房顶上没有几个守卫,只是有一门防空速射炮被放平对准了远方。
“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看起来起码是两联装二十毫米的口径的东西,虽然白星号肯定比工作艇抗揍一些,但是长时间近距离被直射的话问题会很大。”项天明忧心忡忡地分析道。
“更别说白星号尾部和脊背中线附近外壳上有几个不小的洞,我没找到合适的装甲板,只能祈祷别被直接击中薄弱处。”李斯特提醒道。项天明点点头,继续看起视频。
平板上的画面再次变化,随着视角转动,可以看到工作艇正是从监狱外部的停机坪起飞,灰色的停机坪一共有四个,其中一个停机位上还停着一艘锥形的穿梭机。背部漆着风马运输几个蓝色的人类通用字。
再往后十来秒,等到摄像机的视角已经来到空中几百米的时候,画面开始闪烁和花屏,这之后更是一片漆黑,再没有新的内容了。项天明拖动几下进度条,确认没有更多片段后放下了平板。
“这处孤零零的地表监狱似乎并不大,没有看见雷达等预警侦察装置,守卫也很松懈。如果我们只是想要劫机的话应该问题不大。”小A想了想说道。
“我倒是有个问题,我们三个人里,只有小项是飞行员。如果到时候停机坪上的穿梭机没有飞行员,那我们岂不是进去了也只能干瞪眼?再者,飞行员把门一锁,我们也进不去。”李斯特两手一摊说道,他和小A当时只学了飞船的机械维修,还有部分飞船操控理论,可是一点实操经验也没有。
“或许可以考虑让波波耶娃破解后接手穿梭机。能做到吗?波波耶娃?”项天明向人工智能询问道。“如果只是开门,操控穿梭机起飞和降落没有问题,但是我需要物理接入穿梭机的硬件,覆写安全协议。比如用平板连接穿梭机的电脑。”波波耶娃回答道。
“这倒是没有问题,这个型号的穿梭机在空间站的时候我见过几次,它的尾部卸货舱门老是卡住,经常需要接入端口查看是不是电机出了问题,接口位置我知道。”小A抱着拳自信地说道。
项天明放下心来,这样就不用担心抢到穿梭机开不走的窘境了。
“我现在的想法是,佯装从轨道上面下来的飞船,停稳后你们下船行动,而我升空为你们提供火力掩护。等到穿梭机被破解,你们立马就走,我们在营地集合。”项天明提出了自己初步的想法,却立马遭到了李斯特的质疑:“说得轻巧,你要如何佯装?你开着飞船怎么操控武器系统?”
面对李斯特的疑问,项天明不得不承认这样做未知的风险太多。“既然他们没有雷达预警,我看不如直接低空突防,先敲掉防空炮,然后把那帮子囚犯给放出来,趁着监狱大乱的时候去抢穿梭机,这样压力会小不少。”小A提议道。
“这个主意不错,我们还可以把之前搜集到的一些武器丢下去,那帮囚犯制造的动静越大,我们的压力就越小。”项天明补充道。
“沙漠里太阳很大,从来都是晴空万里,飞过去应该会很扎眼。而且,还有一个问题。”李斯特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项天明和小A的表情,接着说道:“需要有人去盯梢,确定什么时候有穿梭机停在监狱,否则,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李斯特的食指指节敲在平板上咚咚两声,把项天明和小A从喜悦中震醒。
“谁去?”李斯特抛出这个致命的问题,监狱离鲁巴营地至少有上百公里的距离,即使利用白星号投送到监狱十公里以内,侦查的人依旧有可能需要在监狱附近停留一天以上的时间。这对体能是个巨大的挑战,三人都沉默了。
“阿苏卡,阿苏卡!”就在此时,斯达娜小跑着从沙丘顶部出现,急切地说着什么,项天明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