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一个浑身是血的战士骑马飞奔而来，还没等马停稳，就翻身下马，踉踉跄跄地跑到张凌面前，满脸惊恐地喊道：“营长，不好了！出……出大事了！”

“慌什么！”张凌怒喝一声，“天塌下来了，还有老子顶着！”

“是……是……”那战士吓得浑身颤抖，指着村口的方向，结结巴巴地说道，“鬼子……鬼子来了一个女军官，她说……她说……”

“说什么？”

“她说……她是来……”

战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打断。

“哟，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张营长吗？怎么如此狼狈啊？”

张凌猛地抬头，只见一个身穿日军军装，英姿飒爽，却又妩媚动人的女子，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缓缓地走进了村庄。

她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锐利而冰冷，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张凌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

张凌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耳边嗡嗡作响，分不清是炮弹的轰鸣还是自己濒死的幻听。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营长！营长！你怎么样？”徐二牛那张粗犷的脸出现在眼前，焦急万分，“你坚持住啊！”

张凌艰难地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二牛…别…别管我…带…带兄弟们…撤……”

“不行！营长！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下！”徐二牛眼眶通红，却倔强的像头牛犊子，死死地抱着张凌，不肯放手。

“咳咳…没…没用的…老子…老子活不了了…你小子…别…别犯傻…”张凌断断续续的说着，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下来，染红了衣襟。

“放屁！你他娘的给老子活下去！你还没娶媳妇儿呢！还没给老子们训新兵呢！还没带着我们把小鬼子赶回老家呢！”徐二牛怒吼着，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张凌还想说些什么，但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狗日的，敢打老子！老子弄死你！”

迷迷糊糊中，张凌听到一阵熟悉的叫骂声，这声音…怎么这么像自己小时候的声音？

他努力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他不禁眯了起来。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土坯房里，身上盖着粗糙的棉被，房间里简陋的家具让他倍感陌生。

“哎呦，小祖宗，你可算醒了！吓死你爹我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

“爹…？”张凌愣住了，他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却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稚嫩无比，完全不像成年人的声音。

“你这小子，不会是摔傻了吧？连你爹都不认识了？”男人走过来，大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烧退了，你小子下次再敢偷跑出去打架，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张凌彻底懵了，他环顾四周，破旧的家具、土墙上贴着的年画…这一切都像是回到了他小时候的家。

“我…我这是…”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小子，不会真摔傻了吧？连话都不会说了？”男人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张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爹，现在是什么年份？”他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什么年份？你这小子，糊涂了吧？今年是民国二十六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