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您要不要来和我们一道玩?”
祝春时扫了眼,心也有些痒痒,“马球就不必了,你们自己玩吧,只是给我留匹马,这里地方大,我想跑跑马。”
章婉儿笑眯眯的去了。
祝春时抬眼,不经意间先后和周太太袁太太对上视线,前者眼底透着冷淡和厌恶,后者倒是不见之前的不欢而散,仍旧和蔼可亲。
“除了上次范老太太的寿宴,我还不曾见过祝太太,到底是任太太有面子,不知道祝太太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席上一位打扮富贵的妇人笑着问道。
“那是周家的大太太,周太太的嫂子,姓孔。”魏太太轻声道,“因着这个姓氏,她也觉着自己高人一等,所以向来有些瞧不起人。”
祝春时初时还愣了愣,转而却明白过来,这是将自己当做圣人之后了,只是人家正经的后人如今正做着世袭的衍圣公,不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孔大太太好,不曾忙什么,只是随处走走,熟悉熟悉德安罢了。”祝春时以礼相待,只略略笑着回了话。
“太太这些日子看得如何?德安这小地方虽说比不上京城,不过好歹也比远安这些小县好上许多。”孔大太太笑里藏刀,她和周太太是一根绳上的人,盛嘉泽若是继承不了盛家,那于她周家而言也是一大损失,因此知道祝春时难为许宝宁之后她便心里有些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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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春时轻轻一挑眉,“劳孔大太太惦记,只是大太太去过远安吗,竟然知道远安风光如何,我初来乍到,不好轻易做比,不如大太太且与我说说,也让我心里有个数。”
袁太太上回在祝春时那里吃了瘪,但还没忘记自家老爷的叮嘱,且胡家和盛家历来敌对,那与周家的关系也说不上和睦,见此就笑道:“孔大太太哪里去过远安呢,只怕是从书上看来的吧,太太您有所不知,孔大太太年轻时可是咱们德安府有名的才女,原是从祖上就传下来的盛名。”
“怪不得,”祝春时颔首道:“我还当孔大太太亲眼见过才有此话。只是孔大太太既年轻的时候有才,如今更该有大才才是,难道不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的道理吗?我在远安待了三年,此时又见过德安风景,也只能说各有千秋,哪里能随便评判个高低出来呢。”
孔大太太一噎,“你——”
周太太及时按住她的手掌,隐秘的摇了摇头。
祝春时却不见好就收,笑看了一眼周孔二人,也将目光顺势落在了盛嘉润的身上,“我这段时日虽没做什么正经事,但在府城走了一圈,却也听说了许多趣事。”
魏太太乐得见孔氏吃瘪,只是从前碍着身份年纪,她向来都是点到为止,如今来了个年轻又不按套路出牌的,她遂顺着话问:“什么趣事?”
“倒不是什么新鲜的,只是说去年冬月的时候,有家公子哥儿非要纳妾,闹得沸沸扬扬的,险些被逐出家门。”祝春时笑吟吟的,“太太您也知道,我刚来不久,远安民风朴实,也未曾见过这些事,乍然一听,可不是觉着新鲜吗?”
魏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孔大太太一眼,掩着唇角笑,“原来是这件事,那你可算是说着了,市井里一知半解哪里听得清楚,不如问问孔大太太,那所谓的公子哥儿,正是她的大儿子。”
祝春时呀了声,后知后觉地转头看向脸色黑沉的孔氏,“孔大太太见谅,实在是我初来不知道情形,原来他们说的孔家大爷。”
孔氏被一连串的话打击得心头憋气,上上不来下下不去,恨不得拂袖而去。还是周太太借着袖子遮掩捏了一把,让她冷静些,随即皮笑肉不笑的,“太太多虑了,俗话说不知者无罪,您刚来,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倒是我那侄儿没规矩。”
祝春时淡淡看着她,这才算是见好就收了,“那就好了,既然事情过去了,也就不提了,我见芳菲和婉儿都去更衣打马球了,不如我们也去看看?”
魏任二人自然说好,旁的人见顶头的几位都同意了,哪里还能说出个不字来,至于周孔二人,却是无人在意。于是众人便纷纷起身,挪步到搭起来的高台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围起来的马球场,不多时就见到崔芳菲章婉儿等人打马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