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未免也太自谦了,自古文无第一,文才更不能纯以科举来论。”祝春时笑道,“今日看起来不能及,焉知来日呢?他日孟家大爷蟾宫折桂,迟早也是要给你讨个诰命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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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芳菲原也是官宦之家出身,虽然和孟大夫妻和睦,但心里也是念着对方仕途顺利来日青云直上的,如今听了祝春时的话,不论真心还是假意,心中都堆满了喜悦,脸上也止不住的笑。
“太太今日叫我来,不会只是为了夸赞外子吧?”崔芳菲好歹心里还记着事,没真让这几句话喜得找不着北。
祝春时噗嗤笑出声,“今日请你,原是有事来着。”
迎着崔芳菲不解的目光,她也不卖关子,笑盈盈道:“我来德安不久,最近忙着家里的事,也没得闲出来走走,便想问问你,咱们府城的女学是开在哪边,可否带我过去瞧瞧?”
这话刚落,崔芳菲便告了声罪,“哎哟,看我这记性,出门时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要我问问太太,俞通判眼下如何了,身上的伤好了没,近来还吃不吃药?”
她边说便露出个满是歉意的笑,“虽说从公爹那里知道俞通判已经去府衙当值了,但到底不清楚具体情形,今儿好容易见了太太,必得问一问,尽尽心才是。若是哪日休沐,我也好让外子亲自上门去探望一二。”
“魏太太客气了,大奶奶你也客气,若他真有个什么不足,我哪里有闲心约大奶奶出门呢。”祝春时笑了笑,继而道:“伤已好得差不多了,药也不怎么吃了,就是偶尔喝两碗参汤补补气血。”
崔芳菲抚了抚胸口,“那就好,前些时候我本想上门求见太太,但母亲说太太只怕抽不开身来,我上门倒是添麻烦,只好作罢了。”她一边说,一边想起祝春时方才的话,好奇道:“太太怎么想起要去女学?那边离咱们这可还有些距离,在东南边呢。”
“近来好容易有两天闲暇,就想到处走走松泛松泛,女学招收的都是姑娘家,又多是年轻姑娘,便是看见了心里都觉得高兴,也能见见咱们德安府这边的风貌。”祝春时自然不可能说真实想法,便将一开始想好的理由给了出来。
崔芳菲虽不大明白,那些贵妇人官太太若是觉得无聊了,通常就会找个由头设宴摆酒,再不然也是听戏听曲儿踏春游玩,少有说想去女学的,但她也没有刨根究底的意思,笑着颔首起身,给祝春时带路。
德安府的女学位置较为偏僻,她们一行人两辆马车大概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堪堪到女学所在的街道。
祝春时掀帘一看,虽说位置偏了些,但胜在安静,占地面积也颇大,三间朱红大门排开,两侧还矗立着两座石狮子,顶上写着女学二字,门口还有个婆子守门,从外边看进去立时就被影壁挡住视线。
崔芳菲下了马车过来,“太太您瞧,这就是了。”
女学不同于男子县学府学等书院,那边是有朝廷正经派下来的学官负责教授的,再不济也是举人等有功名的人才能去做夫子,当初远安的县学是因为荒废已久,所以俞逖重启时除了闲置安逸多时的学官外,也招揽了许多有才之士,但德安府这边就不存在这些问题。
这边的女学也和祝春时在远安的明德书院不同,招收的多是官家商户的姑娘,极少有穷家女子,便是有,也多是才华及其出众,亦或者有什么孝名贤名破格录取的。
崔芳菲一面往里走,一面和祝春时解释,女学不仅教授诗词歌赋,也有琴棋书画等才艺可选,姑娘们的年龄大多在七岁以上,十八岁以下,这是因为十八岁之后大多数姑娘家都出阁了,那时候不论是夫家还是娘家都想让她相夫教子,甚少愿意让人出门抛头露面。
“这里共有十二个班次,先分甲乙丙丁,再以成绩论上中下。”崔芳菲引着祝春时绕过影壁来到内院,最先入眼的就是前方的中堂,三间大门上刻着龙凤呈祥,期间夹杂各色花卉仙草,两侧便是学生上课的地方,她们站在这里还能听见朗朗读书声。
“婉儿妹妹之前就在这里读过几年书。”崔芳菲笑道,“除了她外,吕推官和路知事家的姑娘都在这里读书,还有胡家常家盛家,凡是咱们德安府数得上名的,基本上都在这里读书识字。”
“原来如此。”祝春时边看边颔首,“看来咱们德安府的姑娘都是从这里出去的,听起来厉害得很。不知道夫子又是?”
崔芳菲是魏太太的儿媳,书院里的人都认得她,有几个眼尖机灵的丫头更是连忙把人迎进专门待客的花厅,又是奉茶又是捧点心来,还准备去请书院的院长过来陪客,被祝春时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