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木难支,若是俞家只有俞逖一个成才,那官场的路就要格外艰难,即便背后有个伯府,注定要没落的伯府有什么让人忌惮的?但俞家目前已经出了三个人才,不提后面的事,只看眼前就知道是有本事的,那旁人做事之前自然要谨慎两分。
便是俞家后面的男丁都不成器,对于这一辈来说,也足够了。除了靠自己本事科举入仕的,他们还能依靠父辈恩荫进入官场,一个俞家人在朝廷没什么,但要是三个五个十个,那就不能小觑了。
翌日俞逖出门当值,便果真没带常用的连江平明,把人叫来内院东厢房,等着祝春时那边问话。他们在俞逖面前还是机灵嘴巧,来到祝春时跟前就成了闷葫芦,三棍子下去发不出声响来,问一句答一句,只说想要个温柔娴静能当家的。
他们二人从小就跟在俞逖身边,虽说没有祝春时和泻露她们情浓,但也不差什么,也没什么坏习惯,识文断字还会些拳脚,寻常的月钱赏银都攒了起来,小二十年下来,也有上百两银子,能置办个体面的聘礼婚事。
祝春时看了眼要求,还是先询问了下院子里的丫头看有是否中意的,跟在她身边的除了几家陪房夫妻,就是春容绿浓她们。按理来说府里的小厮丫头许婚,最好就是在自家下人里踅摸,既信得过也懂规矩,日后做事也称手,但祝春时又不愿自作主张指人,因此这事短时间还不能定下。
忙了三日,童二嫂那边也挑出来十来个丫鬟婆子,八个年轻姑娘在院子里做事,八个婆子在厨下和角门里守着,如此也勉强使得宅院里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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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孙大嫂那边也打听出来的消息,府城繁华,吃的玩的都不缺,也都各自有做得极好的店铺,便是魏太太和任太太也都开了铺子挣几个银钱花销。
祝春时一时犯了难,只好先将这事放下,将心思都放在眼前的宴席上,虽说当初她在范老太太的寿宴上露过面,让德安府这边的人都大致认识了她,但到底是借了别人的光,不算她自己的,因此还得正经办个宴席联系联系关系。
此时正是四月下五月初的时候,春景尚存,又有初夏的气息,日头一照,便是好风景。祝春时特地让人移栽了许多芍药牡丹蔷薇在院里,只消踏进府门,便能瞧见锦绣云堆,满堂艳彩。
因还有端阳的缘故,怕到处都匆匆忙忙的,祝春时也不急着宴请,往后推迟了几日,将日子定在五月十一。
一时空闲了下来,她也就有了工夫出门转转,带着人先往府城最繁华的那条大街过去了。
泻露圆荷年纪稍长,是最沉得住气的,看见繁华热闹遍地烟火气的市井也没露出什么激动的神色来,年纪小些的巧莺和双燕则看得眼花缭乱,两只眼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姑娘家逛街,向来是最爱往首饰铺绸缎庄去的,祝春时也不例外,一行人直奔去一家名叫“珍宝阁”的铺子。
门口的小二极有眼力,只是往她们身上一瞟就知道是大主顾,忙不迭的迎了上来,请她落座的同时满口吉祥话:“夫人好,咱们铺里刚巧得了两套新首饰,乃是用同色的宝石打造的,正适合夫人这般年岁。”
祝春时微微颔首,那小二就明白过来了,急忙转身去柜中将流光溢彩的首饰头面取出来,一套红宝石,一套三色翡翠,只看成色就知道极为难得。
“哎!掌柜的——”一道尖锐女声突然响起,“方才我进来怎么没说还有这两套首饰,尽拿些破铜烂铁来敷衍我?”
祝春时循声看过去,便见一个年轻妇人坐在不远处,眉梢吊起满脸不悦,浑身佩戴着金玉珠宝,可见其富贵。
见祝春时看过去,她还冷哼了一声,手指敲了敲桌面,“先将东西拿过来给我瞧瞧,若是好,我都买了。”
小二左右为难的看了看,脚下步子也不敢轻易挪动,只对着那妇人道:“夫人,您手边的也是咱们店中才得的好东西,不如您先瞧瞧那些?小的手里是这位夫人要瞧的。”
“啪”的一声,那妇人拍桌斜睨了祝春时一眼,“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可是你们店的老主顾,有些人见都没见过,别媚眼抛给了瞎子看,最后你求着我买我都嫌弃。”
祝春时见小二额头冒汗实在为难,便看了眼泻露,泻露会意的笑道:“不知您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仗着有几个钱连府衙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也敢来我们夫人面前张牙舞爪?”
“堆金砌玉,俗不可耐!”泻露嗤笑着看那妇人,随即又看向小二:“你将东西拿过来吧,若真是好东西,我们夫人自然会买下,否则你就给那位吧,她刚好、也只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