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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姐儿心里一紧,抬头紧张说道:“大人,陈太太为人最是手段狠辣,万家的姬妾都被她收拾的服帖,别说是万老爷了,就是万三爷,我但凡给了个眼神过去被她知道,都得吃一顿申饬。”
“这么说,你是打过万家人主意的。”俞逖说得几乎要笑起来。
怜姐儿脸上羞愧,低着头回答:“万三爷是个没多少心机的,三奶奶人虽然泼辣妒忌,但只知道和三爷拌嘴吵架,并没什么手段。我和愫姐儿原本以为在大人这里没希望了,所以将目光放了过去,但没想到陈太太却看这两个儿子看得紧,她厉声警告我们,我们不敢再起旁的心思,只好听从吩咐在身上涂了些助情香,借着给大人敬酒的时候让您闻到。”
俞逖也猜到了,事到如今他并不在这件事上费心,“既然如此,那你就用同样的法子对付万家老爷。”
怜姐儿着急,慌不择路的就想要去扯俞逖衣角,被他避开后倒在地上,“我......大人,陈太太那里,我怕前后脚的功夫,我就被她打杀了。”
“不用担心,你明面上还是陈家的姑娘,姑侄二人共侍一夫,传出去也是件美事。陈太太再如何凶悍,万家能说话管事的还是万老爷,只要你哄得了他,还怕陈太太吗?”
怜姐儿有一瞬间的心动,毕竟当初她和愫姐儿不是没有这个心思,只是身家性命都握在陈家手里,投鼠忌器之下不得不息了打算。
“好,但我还有个请求,希望大人能答应。”
“你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求大人帮我拿到卖身契。”怜姐儿壮着胆子道,“我虽然贪慕荣华富贵,但却不想再做一个妓子,连自身去留都把握不了。”
俞逖挑眉,这于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但他记仇,便也不想轻易就答应了,“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最好守口如瓶,今日这间屋子里的话,要是被旁人知道,怜姑娘就得小心自己的性命了。”
他看着怜姐儿笑了笑,“不要以为到时候攀附上了万家,就可以随意背信,你的价值和本官对万家的价值,是天壤之别。只需要一句话,你的血不用沾到我的手就会被放干。”
怜姐儿咬唇,“我知道,大人放心。”
“嗯,到时候我或者我夫人会出现在你面前,你将这件事说出去,有陈家这层表皮在,万家势必要给你妾侍之位,一应流程都会过县衙的手。”
怜姐儿听到这里微微放心,当下也不敢再起其他的幺蛾子。
俞逖见她没话可说,吩咐平明留下来处理后续,他则往后院过去。
祝春时这时候早就起身,但见前边俞逖那里没传话来,反倒听说有人去书院请了洪大夫过来。
春容去打听了片刻后回来,俯身在祝春时身边。
“姑爷去请了那日船上的老洪大夫过来给大牢里的人看病,老洪大夫又让去书院请小洪大夫来打下手。”
祝春时从妆匣里挑了只珍珠簪在发髻上比了比,觉得尚且入眼就递给了身后梳发的泻露,闻言嗯声,“他们是祖孙,上回咱们不就知道了?叫来帮忙也是应该的。”
“可打听到其他的了?究竟是谁出了事,姑爷又什么时候回来。”
春容道:“没打听出来,个个嘴巴都闭得紧,平明连江也没见着。”
祝春时略想了下,若是寻常事不至于上下都瞒着,想来牢房里能惊动俞逖的,也只有万家那几个人了。
“那就不必往前面看了,你去二堂那边瞧瞧,看看其他人是什么状态,若是个个都忙得很,就别问什么,赶紧回来就是。”
春容哎声去了。
泻露替她挽好发髻,朝着铜镜里道:“该摆饭了,冯嬷嬷昨儿还说新做了两道吃食,想给姑娘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