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没什么优势,如今俞逖既醒,当时的实情不论真假全在他一张嘴里,再将这事搪塞过去,只怕也是不成的。
万老爷心下想了许多,然而在对上俞逖神色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顿了下,语气沉沉的道:“还请大人将事情的缘由告知老夫,方才只听我岳家的这两个外甥女说,情急之下就想给她们要个公道清白,所以才对夫人言语不敬。如今大人既醒, 还请大人言明。”
俞逖捏着祝春时的手,听他这么说,暗道一声老匹夫,这是要将事情都往怜愫两人身上推。
他看了眼万家人,“方才我的小厮一直跟着,也是他下水救我上来,居然没有人问过他事情如何吗?”
连江当即跪下喊冤:“爷,小的一听那位怜姑娘颠倒黑白就说出真相了,可万老爷不相信小的,一直认为她们说的就是真话,还一直逼迫奶奶将这事认下,把两位姑娘带回去。”
连江说着心里也有些发慌,若非自家奶奶稳得住,妙语连珠将万家人给呵斥了一场,这半日工夫下来,只怕府里又多两张吃饭的嘴。
“小的也就罢了,奶奶才是真委屈,既担心爷的身体,又要被威胁给您纳妾,幸好爷醒了过来,否则今日都不知道能不能下去这艘船。”
虽说落水这事连江是知情人,甚至就是在那等情形下的无奈之举,但到底瞒着奶奶,还让她着急上火了一回。他几乎不需要和自家六爷说话,只看醒了后一直没放开过的手就明白了爷的心思。
因此他为了讨好主子,少不得将这些事嚷破,好让六爷正大光明的知道做主。
祝春时这回缓过那股劲儿来,便把事情全交给俞逖,随即就听连江满口奶奶委屈,唱念做打的把戏比戏台子上还要生动些。
她心下好笑,但在众人面前却还是忍着,抬头时和俞逖不经意间目光对上,不过是片刻功夫,她又匆匆挪开。
“大人恕罪!”万老爷带着些许后悔,拱手道,“事情不同寻常,又涉及两个姑娘的名声,因此老夫不敢轻言相信,再加上确有私心,所以才打算将错就错,求夫人认下这件事。”
俞逖看了眼祝春时,又看向还被泻露圆荷看着的怜愫二人,“你们万家的人给本官下药,又趁本官力有不逮之时胁迫,以至于慌乱之中落入河中,再有如今万老爷亲口承认威逼我夫人,数罪并罚,万老爷可认?”
他目光逡巡在面前的这些商户身上,“想来诸位应该没有参与这件事?”
骆老爷在酒宴之上先是劝俞逖接受二女,随后他家医馆的大夫又没查出来俞逖被下药,险些就此模糊过去。他心知自己恐怕是在俞逖那里有了嫌疑,但这件事又的确和他无关,着实冤枉得很。
因而从俞逖看过来的时候,他就浑身不舒服,这会儿听见了话,连忙道:“自然没有,大人放心。”
杨温二人也紧跟着保证。
平明这时候带着洪大夫回来,见俞逖醒了,急忙跑上来看了两眼,“爷,方才洪大夫过去看了下,发现果然有些问题。”
这话一出,骆老爷连忙后退三步,离万老爷更远了些。喝喝酒狎狎妓还好,更甚的暗中下手对付也行,怎么能明目张胆的就做这种事呢,这不是把他们这群人也害了吗?
骆老爷看着万老爷的眼里全是痛心疾首。
杨温二人也怀疑的看过去。
万老爷一听,再一看周围看过来的视线,砰的一声就跪下了,“大人明鉴,草民实在是不知道啊!”
陈太太也被自家丈夫的动作惊住了,反应过来后心里不安,也忙不迭的跪下,“大人,今日宴会鱼龙混杂,来往交际之人颇多,即便出了问题,那也不一定就是我们干得啊!”
杨老爷一听这话,甩袖道:“弟妹这话,难不成是怀疑我们做的?”
温老爷面色也隐约难看,只是没质问,但视线却没从陈氏身上离开过。
其余商户也都有些不大愉悦。万家筹备的船宴,也是万家的人手置办,如今出了事,说什么鱼龙混杂,船上就这几家子人,都是生意场上的对手盟友,谁是鱼谁又是龙?况且如今涉及到谋害朝廷命官,不是他们万家做的,难不成是他们做的?
万老爷心里苦,偏偏这时候又不好解释,只能狠狠瞪了陈太太一眼。
“大夫,请问究竟有什么问题?”俞逖没搭理他们,兀自看着在平明身后进来的洪大夫。
洪大夫道:“酒水饭菜都没什么问题,唯有房间里的花草上,沾染了些许助情香,不过味道很淡,应该是一开始就没多少,过了这么半天自然而然的消了,要是再晚些去,即便是老夫也查不出来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