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刘正风在江湖上素有侠义之名,为人正直。
看来传闻多有夸张,刘正风实际是个利禄熏心之徒。
“师弟,这刘正风之所以买官,怕是想借朝廷之名,为了震慑一些,不想让他金盆洗手之人吧?”
余沧海突然道。
他虽然不算太聪明,却也看出了一些猫腻来。
不然刘正风,为何去做这一出,自绝于江湖的事情来。
“没错,刘正风当是怕有人不想让他退出江湖,所以想用从朝廷谋来的官身,来震慑他人。”
楚源点了点头道。
“师父,你之前在福州府杀倭寇,那知府不是说了要奏请皇上封赏你吗?为何朝廷一直迟迟没有动静?”
身为楚源徒弟的曲非烟看到这一幕,却想到了事关自己师父的另外一个事情。
“应当是朝廷有所顾忌吧!”
楚源也有些摸不着头脑道。
这件事情过去八年时间,他都快忘了,没想到自己这徒弟却还记着。
“总不可能,是我没给朝廷官员塞银子吧?”
楚源开玩笑道。
明朝中期吏治已经开始败坏,但也不可能已经败坏到了这种地步吧?
“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余沧海思索一阵后,却有些认真道。
而在楚源、余沧海、曲非烟交谈的时候。
接完圣旨的刘正风,却拿着圣旨,笑着抱拳一揖:“诸位!”
刚刚那些虽然在小声议论刘正风,觉得刘正风行为不齿的武林人士,一时间却都站了起来,向林正风还了一礼。
刘正风将手中圣旨,递给身旁一个弟子后朗声道:“诸位同道支持,远道而来,往刘某脸上贴金,感激不尽。今日金盆洗手之后,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安心做一小官,只想升官发财,从今以后,刘正风退出武林,我门下弟子如果愿意改投别门别派,自便就是。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作个见证。以后各位来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刘某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了。”
说着又是一揖。
说话间,有两名弟子抬来一张桌案,又有一名弟子,端来一个金盆。
金盆中盛着清水,盆沿搭着一条白毛巾。
刘正风走到金盆前,目光看向衡山派方向:“弟子蒙恩师收录门下,授以武艺,未能光耀衡山派门楣,十分惭愧。好在本门有莫师哥主持,刘正风庸庸碌碌,多刘某一人不多,少刘某一人不少。从今而后,刘某人金盆洗手,专心仕宦,却也决计不用师传武艺,以求升官晋爵,至于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门派争执,刘正风更加绝不过问。”
说完这番话后,他正要伸手往金盆里探去。
“且慢!”
眼看刘正风就要金盆洗手时,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然后从门口走进来了十几个黄杉汉子,往门口两边一站,接着又走进来了两个黄杉汉子。
一个年轻一些,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一个四十多岁的模样。
年轻的不认识,那个四十多岁的,却正是楚源的老熟人。
正是曾经在楚源手下,吃亏过的大嵩阳手费彬。
费彬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点缀着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灿烂宝光。
“那是五岳盟主的五岳令旗!”
人群中有人喊道。
“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且延后。”
费彬手中拿着那面锦旗道。
“费彬,你这是要如何?”
刘正风脸色一沉。
他失算了!
他本以为自己买来一个小官,有了朝廷的官身,嵩山派和左冷禅看在朝廷的面子上,就不敢对他动手。
没有嵩山派竟无法无天至此!
“刘师叔,我们查到了你一些勾结魔教的事情,这些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你金盆洗手的事情还是暂缓为好。”
费彬神定气闲道。
刘正风脸色一变,他自己担忧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而来参加金盆洗手大会的武林群雄,却一时间炸开了锅,他们没想到在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刘正风,竟然会勾结魔教。
“如果我今天非要金盆洗手呢?”
刘正风沉声道。
“这件事情恐怕由不得刘师叔做主!”
费彬冷笑。
“把他们带进来!”
费彬朝着门外挥了挥手,顿时又一群六名身穿黄杉的嵩山派弟子,带着近十名被控制住的妇孺,从门外走了进来。
“爹!”
“夫君!”
“救救我!”
“我不想死!”
这些妇孺看到刘正风,就像看到了希望,向刘正风求救着。
刘正风终于变色。
因为这些都是他的发妻家人,不知道何时竟然被嵩山派擒获了。
“如果今日刘师叔非要金盆洗手,那你的妻儿老小,怕是就要死在你眼前了。”
费彬目光一扫。
押他们进来的其中两个嵩山派弟子会意,立即拔剑,用长剑剑刃抵在了这些刘正风家人的脖颈处。
“费彬,你们嵩山派枉为正道之人,用我妻儿老小的性命威胁我。”
刘正风无力却又愤怒道。
“正邪不两立,刘正风,你既然有胆子勾结魔教,就要有今日遭遇的准备。”
费彬道。
周围江湖群雄,虽然觉得嵩山派以刘正风妻儿老小的性命威逼,此举过于下作,但是嵩山派势大,却无一人敢站出来说话。
“谁说正邪不两立?”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