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侃轻轻点头,“税率必须降,细货十取一,粗货十五取二,舶税,三十取一,你作为新任节度使,务必监督市舶司落实。”
郑凝绩微微颔首,面露忧色,“市舶司的官员任命,殿下难道不打算通过朝廷来进行吗?”
李侃则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若将此事交予朝廷处理,只会白白浪费掉大量的税收,孤决定任命番禺县令陈公衍为市舶使,此人为官清正廉洁,品行端正,实在是这个职位的不二之选。”
郑凝绩轻叹一声,“殿下杀了岭南节度使,撤换市舶使,只怕朝廷对你的忌惮越来越重。”
李侃笑了笑,一脸不屑,“无所谓了,福建也好,广州也罢,朝廷本就鞭长莫及,与其被那些藩镇将领掌控,还不如在孤手里,至少百姓的生活要改善许多。”
郑凝绩无奈的摇摇头,“据长安传回的情报,田令孜刚回到京城便企图从河中节度使王重荣手中夺取池盐之利,王重荣直接拒绝了,现在双方关系闹得很僵,说到底是国库空虚,诸军用饷无所仰仗,就怕朝廷会打市舶司的主意。”
李侃一脸淡然地说道:“不必过于担忧,广州距离长安有数千里之远,朝廷即使有意也无能为力,想必用不了多久,田令孜就会与王重荣开战。”
郑凝绩满脸震惊地问道:“难道王重荣打算造反?”
李侃轻哼一声,“已经吃到嘴里的东西,又有谁会舍得吐出来?朝廷现在既没有足够的钱财,也没有可用的兵力,就如同一只没有牙齿的老虎一般,哪个藩镇将领不想趁机试探一番?新的乱局马上就要拉开帷幕了。”
郑凝绩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殿下难道就不想回长安稳定朝纲,铲除奸佞?”
李侃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看着他们期盼的眼神,不由长叹一声。
“如何稳定朝纲,铲除奸佞?你们觉得眼下这种局面,仅仅是杀几个宦官权臣能解决的?你们觉得皇帝会无条件信任孤?”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摇头,以李儇的秉性,只怕第一个要铲除的就是手握重兵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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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侃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而忧虑。
“如今的朝廷,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无论我们投入多少钱财,购买多么昂贵的药材,都只是白费力气罢了。无论是两浙,还是福建、广州,与其把钱浪费在这些无法挽回的事情上,倒不如将它们用在真正重要的地方——改善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