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陶春花不忍心说这样的话打击儿子的脊梁骨,她叹息一声,拉了拉儿子曾经握笔,现在却拿着砍柴刀的手,轻声叮嘱:“小荔儿人不坏,捡到了东西也不藏私,交给我连问都不问一句。她还小,你让着她一些。”
谷荔那丫头可不是好惹的,她又是谷满仓的心肝宝贝,可不能一直跟她对着干。
贺云望抿着唇,不发一言将头转向别处。
在陶春花看不到的地方,贺云望绷直的嘴角微微上翘,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就他母亲那总防着谷荔的样子,他们这临时组建的家庭迟早要散。
现在好了,轮到他母亲担心他会与鬼丫头相处不下去了,还主动来劝说他。
陶春花的防备轻而易举被担忧代替了。
谷满仓跟着石坳村的人一起赶路,在太阳完全升起来之前,大部队走得很快。
背对着林子的谷满仓没看到,但倒坐的谷荔却看到了。后面赶上来的流民,有人从大路下去林子,有人用树枝瞥开火堆的往外扒拉东西的。
嗅着空气里一股子焦肉的味道,谷荔靠在背篓上,闭上了眼。
贺云望回头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靠近板车,挡住了谷荔往后看的视线。
很快那边林子就被甩在了身后,再也看不见了。
也不知道是他们走的太快了,还是其余赶路的人走得太慢了。这一路上总是遇见慢吞吞游走的流民,眼巴巴地盯着他们这一群人。
还有时不时想要混进队伍里的。
谷满仓推着板车走在队伍的中间位置。
走了一上午,大家都被晒蔫巴了,谷荔也不例外,一顿彩虹屁下来,她夸得口干舌燥。
手扶上腰间的竹筒几次都没有舍得摘下喝一口水。
上一世的谷荔因为生病一路上都浑浑噩噩的,记忆不清,不知道这一路还有多久才能找到水源。
如果一直没有水,他们迟早会走不下去。
忽的前方一阵闹哄,队伍很快停了下来。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